文臣武將莫不歡喜,大聲稱頌,說北國後繼有人了。可憐自己,竟然沒有獲準出席的資格,隻能呆在母妃的椒雲宮喝悶酒。這時,母妃的心腹宮女茹芸回來,說買通了東宮的一名宮女,有了那個“神醫”的最新消息。他接到消息,如獲至寶,彼時林賢妃因為有事情,被左淑妃請去暢飲,他來不及和母妃商量,便立即悄然動身按照線索追去。沒想到,真的在這裏看到芳菲。禦花園很大,這裏是靠近冷宮的一角,裏麵都是一些因為生病或者其他原因被廢棄的嬪妃。一入冷宮,基本上半隻腳便踏入了棺材,就算不死,也永遠不可能再出來見到紅塵。所以,這是個晦氣的地方,任何人都不會輕易到此,怕自己也沾染了不吉利。他不知道她為什麼偏偏要踏入這裏,豈不是自動上門送死?
自己盼了那麼久,籌劃了那麼久,一心便是要這個太子死掉,可就是這個醜八怪,簡直是天生的克星,一再壞了自己的大事。他恨得牙癢癢,巴不得馬上跳下去一把掐死她。
可是,他很快遏製了自己的衝動:芳菲為什麼敢出現在這裏?
難道父皇就不怕消息走漏?
如果被人知道聖處女公主被掉包了,那是對大神何等的祭祀?就算是皇帝,大祭司也絕對饒不了他!到時,會掀起怎樣的腥風血雨?
他仿佛握到了一個奇貨可居的把柄,屏住呼吸,心跳加速,又後悔自己沒先和母妃商量了再下手。到底該怎麼辦?
正在他猶豫不決時,芳菲已經從凳子上坐起來。一是冷風寒冷,二是老覺得這諾大的園林冷嗖嗖的,周圍又空無一人。她不敢停留,起身就要走。
她走出好幾步了,三皇子才想起,她這一走,躲進了東宮,自己還能去哪裏找人?不行,絕對不能讓她走了。可是,他終究還是不敢在此逞凶,隻得悻悻退去。
林賢妃剛從左淑妃處回來,就見兒子匆忙來報。
她見兒子麵色不善,情知不妙,急忙屏退左右,母子一起進了密室。
“母妃,大事不好了,那個小賤人活起來了……”
“什麼意思?”
“是那個小賤人,聖處女公主……太子請來的神醫就是她。”
“天啦,這怎麼可能?你不是說她早就墜崖死了麼?而且,安特烈王子還帶回來了她的遺物……你是不是認錯人了?”
“今日李大將軍帶女兒去太子府請安,兒臣得到消息,無意中去了禦花園,見一個道姑躺在那裏的長凳上發呆,才認出正是聖處女公主。”
林賢妃緊張道:“就她一個人?”
“對。”
“死人怎麼會複活?你不是說當初曾見到她的死馬?”
“是啊,那麼高的山崖摔下去,馬都死了,她怎麼可能不死?”
“你確定沒有認錯?”
“那個蠢貨,就算是化成灰我也認得。母妃,一定是她。”
林賢妃也頓時沒了主意,又害怕,又興奮,隻覺得隱隱的,這是一個契機。
“父皇徇私,不但替太子娶李大將軍的女兒,而且為了給他治病,竟敢公然讓那個小賤人進宮,難怪會那麼神秘地保護她的身份。”三皇子之所以那麼憤恨,還有一個原因,他生性風流,經常出宮遊玩,聽得李家小姐的豔名,早就去偷偷窺探過芳容,本是指望自己娶李小姐,無奈羅迦卻把乙渾的女兒指給了他。想到李小姐的玉容,再對比柔福的庸俗,更是憤恨:“母妃,太子一定早就跟聖處女公主有私情,若非他當日弄鬼,那小賤人怎能逃走?”
林賢妃也不敢不信。若非二人有私情,那小賤人豈敢重回皇宮?而羅迦,竟然也允許?他在其中扮演了什麼角色?
她忽然想起立政殿裏曾有一名女子住了七八天,和羅迦共同起居的事情。當時無論怎麼都找不到此人的下落,現在才恍然大悟,是那個小賤人!一定是他!不然,羅迦不可能弄得這麼神秘!
她深感駭然,難道羅迦會有什麼其他想法?所以,她猶豫著,連兒子都不敢告訴。生怕一說了,更會激起他強烈的反彈。
“父皇和太子聯合起來褻瀆我們的大神,難怪我北國這兩年災荒連綿不絕,母妃,我一定要揭穿此事,將他們的醜穢公諸於眾……”
“皇兒萬萬不可衝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