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菲,我的病,能治好麼?”

他問的是他的風寒症。

芳菲低頭繼續清點草藥,裝著沒聽見。

他失笑:“小東西,是要我求你麼?你如果肯診治,我也會付你診金。”

她伸出手去“拿來。”

“什麼?”

“你不是要付我診金麼?”

“難道不是先治病後付錢?哪有先收錢的道理?”

“我這是訂金。”

“其他人為什麼不收?”

“因為規矩是我定的,我想收誰的就收誰的。”

羅迦哈哈大笑,嘴角笑得一直往上翹,放下草藥,靠在椅背上,他的腿又長又結實,此時輕輕搖晃一下,神態十分悠閑:“小東西,你說我這病到底能不能根治?”

她想起他每次發作,都如瘋魔一般抱住自己,便警惕地悄然後退一步,衡量著,他現在尚未發病,但是,救不救他呢?她這些日子,許多次想起羅迦的寒症,也尋找過許多方法,那並非出於想念他,而是作為一個醫生的本能,想盡力找到解決之道。她遲疑著:“你這病能治。”

“怎麼治?”

她盯著他,又微微咬著嘴唇。羅迦知道這種表情,每當她有這種表情的時候,就表示,這個小人兒要提條件了。

可是,他向來不想讓她輕易就得償所願,就是喜歡逗弄著她,但又不想太過嚇著她。這是他的一個秘密,也是他的樂趣。

“小東西,還是要朕放了你?”

“我想一個人在這裏生活。”

“一輩子?”

“嗯。”

他環顧四周,此地那麼美麗,風景那麼獨特,她隱姓埋名在這裏也不是不可以。可是,此地畢竟清寒,看她的樣子,就算是吃一點臘肉,也算是平時很好的生活了。這樣的一個少女,一輩子都住在這裏,難道不會辛苦麼?

“陛下,你到底答不答應?”

“再說吧。小東西,得看你的醫術了。”

可惡,他就是這樣,從來不肯吃半點的虧。她無法,隻好放下草藥,走進屋子,不一會兒,又走出來,手裏拿著一根長長的炙條。

“這是什麼?”

“熏炙。”

“怎麼用?”

“你若想我治療你,就不要多問。”

他隻好住口不語,按照她的吩咐,閉上眼睛,半躺在外麵的長凳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