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正午,烏雲籠罩著空,眼前一片昏暗。Ww WCOM隻在電閃雷鳴時才劃出一線亮光,掃去昏暗帶來的沉悶。轟隆隆的雷聲過後,“嘩嘩,嘩嘩……”的聲音隨之而來,雨水像是“黃河之水上來”,似驚濤,似駭浪,凶猛無比。
驟然而來的大雨傾盆,攆得行人都慌不擇路的躲進了街邊狹窄的屋簷下。大雨雖然淋濕了大家身上的衣衫,但也掃去了酷暑下人們煩躁的心情。
“啊!真涼快啊!要是每都下一場大雨就好了。”屋簷下,一個初中生模樣的少年甩著圓圓的腦袋上的雨水感歎著。
一個粗壯的農村漢子坐在房根的條石上,用不屑的眼神瞟了一眼初中生:“哼!你們這些年輕人真的是‘少年不知愁滋味’,下這麼大的雨,田裏地裏的莊稼都被淹死了,你吃什麼?”
初中生受不得氣,聲音高亢了起來:“吃肉!莊稼淹了怎麼了?我父是殺豬的,有的是肉吃。餓!隻能餓死你們這幫種莊稼的。”
“噗!”
旁邊的兩個農村婦女忍不住笑出了聲,其中一個長相豐滿圓潤,四十來歲的婦女扯著大嗓門:“是啊!是啊!王願意家有的是肉,你看把龍養的,嘖嘖,多肥嫩!哈哈哈……”屋簷下的人都大聲笑了起來。畢竟都是一個生產隊的,誰也不會跟一個孩子較真。
龍被眾人一翻調笑,氣的轉過身看著三叉路口的雨幕狠。忽然,雨幕下縣城方向的馬路上漸漸露出了一個模糊的人影。隨著人影慢慢走近,龍看清來人是一個一米七五左右,身材削瘦,麵貌英俊的少年,少年正冒著雨精神恍惚的向路口走來。
“輝哥!是輝哥,你們快看他是怎麼了?他為什麼要冒著雨趕路?”王龍叫著讓眾人看。
“哼!肯定又是考公務員考砸了。”圓潤婦女不屑地。
“唉!”
粗壯的漢子歎了口氣:“鬆海哥花了那麼多錢送這伢去上大學,最後連工作都找不到。真是……真是……唉!!!”粗壯漢子沒念過書,也找不到詞來形容,隻好重重的歎了口氣。
圓潤婦女接道:“是啊!是啊!念那麼多書有個毛用。你們看我家德軍初中畢業後就去Z打工,現在有兩千來塊一個月了呢!前幾還打電話處了個J的女朋友,老漂亮了。嗬嗬……”
“真的?德軍哥真能賺兩千多一個月?胖嬸,等我畢業了叫他也帶上我去Z行不?”龍忘了剛才的不愉快,腆著臉求著胖嬸。
“哈哈,行啊!上次德軍還那邊廠裏缺人呢!等你畢業了,就跟著你德軍哥一起去吧!”
……
夏的雨,來的快,去的也快。不大功夫,大雨漸漸轉,又漸漸停了下來。屋簷下的眾人結束了話題,又開始各忙各的去了。
西n縣溫泉鎮溫泉村是一個靠山近水、風景優美的村落。但由於交通不便,村裏多數人家都很貧窮。村北麵的一個三叉路口旁,有一棟瓦青磚三間轉兩廂的平房。堂屋裏,穿著一身油膩工作服的楊鬆海正坐在靠椅上,皺著眉頭抽著兩塊五一包的合肥煙。
“啪!吱呀!”
混身濕透滴著雨水的楊輝推開厚重的兩扇木門走了進來。
楊鬆海看著精神恍惚的楊輝眉頭皺得更深了,“輝,考得不好沒關係,並不是隻有當公務員才有飯吃。這條路不通,咱就換條路,總有適合你的工作。”看楊輝有點心不在焉,楊鬆海聲音漸漸提高道:“我看學個車工就不錯,你胖嬸家的德軍在Z做車工,一個月能賺兩千多呢?我廠裏正好要招車工學徒,要不我給你報個名吧?”
“……”
“啪!”重重的關門聲中,楊輝一聲不吭的走進了房間。
華國的公務員招聘向來是所有行業招聘中最大的熱門,往往幾個名額的崗位就有上千的人競爭。楊輝這次是第三次參加公務員考試,前兩次報的都是比較熱門的民警類。結果第一次筆試差一分,掛了。第二次筆試考的不錯,出分數線八分,位列參加民警類招聘考試的一千兩百多人中的第三名。本來是妥妥的吃黃糧的了,楊鬆海甚至連請帖都寫好了,準備在際大酒店擺上幾桌慶祝一下。可是體檢時,楊輝被檢測出血糖過低,又掛了。幸虧請帖還沒出去,不然這人可就丟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