榜單在成績之前出來了,於是一些學生慕名而來,就是因為心中存有一絲僥幸,那就是自己的名字會出現在上麵,以此為光宗耀祖的大事發。
經過再三確認,結果是怎麼樣的,呂合已經清楚到不能再清楚了,他回憶起考試前臨時抱佛腳的情形,也就釋懷了,甚至還能笑出來。
“呂先生,果然和預料中的一樣啊。”他無奈地離開了人群。雖然是放榜的日子,但學生們都集中在了公布欄前,偌大的校園倒是靜悄悄的,所以他決定最後看一看這個和自己有過七年牽絆的地方。
他從大門口的公布欄來到了教學樓E棟,這是屬於初中部的其中一棟教學樓,他的教室在五樓,這是初三時候的教室,他又走到了初二教室,從前發生的愉快和不愉快湧上心頭。最後,他來到了初一時候的教室,並停了下來,初一教室是在頂樓,也就是第七樓,教室的旁邊有一個巨大的陽台,這裏曾上演了一幕幕歡樂的畫麵,但這些畫麵裏沒有他,他的身影好像永遠都隻是一個人,他很喜歡這裏的巨大陽台,不是因為這裏可以看到遙遠的風景,而是這裏吹著清涼的風,能感受心裏真切的孤獨。他曾在這樣的風中給自己許下承諾,那就是一定要留在這個學校,直到讀完高中,他深深地體會到父母為自己取到這個學位的不易,這個承諾是為了不讓他們失望,隻是他的計劃戰勝了承諾,這是他人生的計劃,依計劃行事,他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人生,對此,他深信不疑!
“會很失望吧……”呂合幹脆離開了欄杆,躺在了陽台的地板上,也許是太累,看著黑雲繚繞的藍天,吹著夏日裏舒適的涼風,一邊想著過往的事,沒多久就睡著了。
夢裏,他迷迷糊糊地聽到有人叫他:“呂合,呂合……”,他突然驚醒,雙手不知不覺地一拉,便隻感覺雙唇被一種濕潤的東西碰了一下,然後自己便再次躺下了,而這次自己的身體上多了一個人,柔軟的軀體讓他根本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映。
“是她!”呂合一陣臉熱,“這是什麼夢?”就在這樣一個念頭產生期間,女生連忙爬了起來,並像遇見了鬼那樣跑了。
呂合恍惚地站了起來,看著那穿著校服的熟悉的背影,絲毫不知之前發生的事情,一直過了很久才忍不住開口自語自語:“什麼事?好像不太壞?”
當遇到那個自己暗戀了兩年之久的女生之後,呂合全身都好像喚發了新的力量,他覺得自己現在有比榜單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了,那就是一直想做又沒做的事,雖然十分幼稚,但早在一年前他就已經計劃好了,畢業之後,無論如何都要把話給說了。
他始終不敢把這件事當作人們津津樂道的表白,因為他覺得那個詞語不適合他。
李不悠是個十分低調的女生,和呂合相似的是經常形單影隻,和人交談躲躲閃閃的,一點都不大方,也不得體,雖然是無數的男生談論的美麗女生,但又有許多學生認為她有點醜,因為太瘦了。她曾經有過許多追求者,但這些追求者都放棄了,原因不隻是太瘦了,而且這個女生太孤僻了,更有甚者竟說此女過於風騷。呂合卻不那麼認為,在他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就已經認定她是最美的了,並時刻關注著她,終於,他們初三的時候碰在了一個班裏。
呂合心裏沒底,因為同班的一年裏,他和她說過的話都不過十根手指,她是一個埋頭讀書的孤僻女生,呂合雖然有心想要和她交談,但出於不打擾她的學習,最終隻能作罷。其實這不能完全歸結為“不打擾她的學習”,最主要的原因其實是他心中的擔憂,他害怕一說出來就被拒絕了,嚐試的越多,這種感覺便是越強烈。
“李不悠,等等!”呂合終於在下到三樓的一個轉角見到了李不悠,李不悠聞見聲音突然停了下來,但隻留下了一個背影給呂合,呂合隻覺得自己是腳步十分不穩地走到了李不悠的身前,並保持了一定的距離,原本想著要露出自然的笑容,沒想笑容出來之後要多勉強便有多勉強,然後他支支吾吾地開口:“……”
“你……什麼啊。”李不悠先開口了,明顯對呂合的支唔不滿,一雙大眼睛盯著呂合。呂合突然鼓起了勇氣,正要開口,說一些他認為是肉麻的話,但兩人雙目對視,都是一怔,然後又不約而同地低下了頭。
“……”呂合繼續支支吾吾,“那個,李不悠你覺得我這個人怎麼樣?”
呂合再次抬起了頭,由於心跳加速,雙手也忍不住微微擅抖。
李不悠馬上猜想到了某些事實,臉一熱,頭更低了,回想起之前一幕,冷不丁開口道:“總之不是好人!”
李不悠再次跑了,呂合站立良久,如同早已料到似的冷笑了一瞬間,便無力地抬起腳步,走向無人的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