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回 冷於冰逃生死杖下 溫如玉失散遇張華(2 / 3)

四人跑到山底,翠黛向城璧道:“他兩個不中用,我和師兄救師尊去!”急向腰間將雙股劍拔出,遞與城璧一把,自己提了一把,二人如飛的趕去。城璧跑的快,早到戰場。見於冰架隔不住三仙兵器,正在危急,大吼一聲,提劍向騎白豸(犭宰)的砍去。那道人用杖將劍隔過,隨手一指,城璧便頭重腳輕,倒在地下。耳中聽得一人說道:“他為救師情切,尚係義舉,不可傷他的性命。”翠黛鞋弓襪小,一時跑不到,遠見城璧倒地,惟恐有失,先從囊中取一物,名混元石,向騎白豸(犭宰)道人麵上打去。早被那騎狻猊道人看見,大笑道:“米粒之珠,也現光華!”把袍袖一揚,那石鑽入袖內去了。翠黛見道人收去寶物,甚是氣惱。又想著自己是個婦人,難與他們步戰。急向囊中又取寶物,不防那騎狻猊道人一飛錘打來,正中肩上,倒於地下。

再說不換見城璧、翠黛俱跑去,向如玉道:“你我受師尊四十餘年教益,武藝雖沒有,命卻有一個,可同去救應。”如玉道:“師兄或能禦敵,我真是無用。”不換道:“此死生相關之際,各從所願罷了。”連忙扳下樹枝一條,也飛行跑去。

如玉見不換去了,心裏說道:“我若不去,對不過眾師弟兄,也須索到跟前才是。”也折了條小樹枝,剛跑了數步,見城璧、翠黛兩人先後俱倒,也看不出是甚麼原故,便不敢前進。

再說金不換提了樹條跑去,見城璧、翠黛俱倒,他飛忙到戰場上接救。猛見於冰被那騎白豸(犭宰)的道人一銅杖打中頂門,隻打的腦漿進出,血濺襟袍。不換大叫了一聲,幾乎氣 死。跑至道人麵前,舉樹條狠命打去。道人將樹條接在手內,隨手一拉,不換便扒倒在地下。那三個道人見於冰已死,各架風雲去了。城璧被那道人一指,昏迷了一會。睜眼看時,見三道人已去。又見於冰死在山溪,跑向前抱住屍骸,放聲大號。

不換扒起,也跑來痛哭。少刻,如玉扶著翠黛,也到於冰屍前,各痛哭不已。忽見城璧跳起,大聲說道:“相隨四十餘年,誰想如此結局,要這性命何用!”急急將劍拾起,向項下一抹。

早被不換從背後死命的扳住右臂,如玉抱住劍柄,一齊勸道:

“這是怎麼?”翠黛挨著疼痛,把劍奪去,插在鞘內。城璧又複大跳大哭起來。哭了好半晌,大家方拂拭淚痕,各坐在於冰屍前。翠黛從身邊取出一丸藥來,用口嚼碎,在肩臂上擦抹。

須臾,傷消痛止。

不換道:“此地非停放師尊之所,如何是好?”如玉用手指向西北道:“那邊山崖下有小石堂一間,可以移去暫停,再做理會。”不換道:“待我來。”他便將於冰屍骸背起,眾人扶掖著,同到石堂內,將於冰放在石堂正麵,又各痛哭起來。

猛見翠黛說道:“眾道兄且莫哭。我想師尊有通天徹地的手段,豈一銅杖便能打死?總有三仙圍住,他豈無那移變化之法?一味家拚命死戰,必無是理。且今日有此危難,袁大師兄和姐姐都不隨來,我越想越不像。到隻怕是師尊因我們不守丹爐,用幻術頑鬧我們,亦未敢定。這個屍骸,還不知是什麼物件點化的。”城璧聽了,止住啼哭,道:“師妹之言,大有見解。當年如玉師弟做甘棠一夢,鬼昆了三十餘年,醒後止是半日功夫。

“說罷,看於冰屍骸,點頭道:“你老人家,寧可是頑鬧我們罷?”如玉道:“以我看來,師尊總是死了。”城璧道:“老弟有何確見?”如玉道:“適才三仙皆相貌凶惡,騎乘怪異,況又是元始老君所差,必係本領高過師尊數倍者。他那銅杖, 和山嶽一般,師尊的頭,雖說是修煉出來的,亦難與山嶽為敵。

著一下,豈有不損破之理?方才師尊交戰,我們那一個沒到陣前?袁大師兄和錦屏師姐,也斷不是袖手傍觀之人。眾位想,師尊尚且死在三仙手內,他兩個還想活麼!”不換道:“這話不像。若他兩個死了,適才師尊在山腳下怎沒說起?”如玉道:

“凡聽話,要看時候。彼時師尊披發逃命,三仙在前,雷部在後,他那有功夫顧得說?依我愚見,二師兄可用搬運法,弄口棺木來,將師尊盛斂。我們或聚或散,再行定歸。”翠黛道:

“這聚散的話,你休出口!依我看來,可用法篆將石堂封了,大家同去找尋朱崖洞。隻到那邊,真假便可立辨。”城璧道:

“師妹所言,極是有理。可一同去來。”翠黛拔劍,用符咒封了石堂,四人又同站在一處,駕雲起在空中。將雲停住,四下觀望。城璧用手指道:“東南上隱隱有座山峰,極其高聳,或者是我們燒丹的地方,亦未敢定。且先到那邊去來。”四人摧雲急赴。陡然半空中起一陣怪風,真好利害,將四人刮的和輕塵柳絮一般,早你東我西,飄零四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