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麗夫人這麼做,不過是想報答你的恩情。可她沒有想到,因此卻害她自己和她肚子裏的孩子丟了性命。”
吳先自然不會獨自離開鳳陽縣,他必定想要於麗妍隨他一起離開,畢竟他對於麗妍的感情與常人不一樣。至於他對她情從何起,衛司錦不得而知。
“案發那天晚上,你應該跟麗夫人發生過爭執吧,她打了你一巴掌。”衛司錦徐徐說著,目光瞥過吳先臉上已經不太清晰的巴掌印。
牢裏沒有哪個獄卒的手指印有那麼纖細,而且宋晚他們也盤問過獄卒們,雖然是有獄卒對吳先用過刑,那也是受朱員外的蠱惑悄悄用刑,可不敢明目張膽的留在臉上甚至是一眼就能看見的地方。
所以吳先臉上那個巴掌印,並非是獄卒們打的,而是於麗妍打的。
“麗夫人探望你那日,不少人都知道,有一名捕快親自送她進了麗園。”那捕快,便是吳先喬裝的。
眾所周知,於麗妍是命犯,縣衙派了捕快看著,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
所以沒有人會想到穿著捕快衣服的那個人,其實是吳先。
必然是吳先想要於麗妍隨他一起走,但於麗妍為了腹中的孩子,不肯離開。所以最後激怒了吳先,害死了自己。
“麗夫人死的時候很痛苦,你還沒見過她的屍體吧。”衛司錦的聲音放輕了一些,有些低沉:“你既是愛她的,為何又用那麼殘忍的手法殺死她?”
難道,這便是所謂的愛越深恨更切?
吳先勾唇,他目光如冰,淬著寒意。
不知道在想什麼,但麵容瞧著陰鷙,與平日裏的他截然不同。
許久,男子開口:“說了這麼多,不過是你們的臆測罷了,可有什麼證據?”
“我們在周家布莊那起案件的案發現場,發現了一枚鞋印。”
“鞋印?莫非世子爺想單憑一枚鞋印,就把連環采花案的罪名強扣在草民的頭上?”
不過一枚鞋印而已,能說明什麼?
“吳先,你平日裏可是常去布莊采買?”衛司錦的話音一轉,擰著眉,顯然比不得宋秉川那般應付自如。
宋晚實在是瞧不過去了,拎著裙擺步過去:“據我們調查,你隔三差五就會去一次布莊、米店和酒樓,偏偏這三個地方,又是前麵三起命案的案發地,你且說說,這天底下哪有這麼巧合的事情?”
宋晚插嘴,主位上的縣令,以及門外圍觀的百姓們不由看向她。除了朱府幾個接觸過喬小晚的人認出她來,旁人心裏直犯嘀咕,還以為是跟著世子爺的哪位千金小姐。
就連宋秉川都沒幹涉她說話,縣令自然也不敢說什麼。
況且,宋晚一開口,一句廢話都沒有,語氣甚是逼人。
吳先瞧她一眼,楊揚眉:“日常采買罷了。”
“那你同周家布莊老板的女兒周彩蝶,私下裏可有交集?”
“沒有。”
“哦?”宋晚冷笑,繞著吳先一圈,最後在他身後蹲下,目光垂落在男人那雙鞋底上:“你這雙鞋,是麗夫人為你親手做的吧?”
即便是換了囚服,但吳先腳上這雙靴子,卻是從朱府穿過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