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為什麼當初要給她希望,沒有希望,她起碼不會像現在這麼痛苦。
他也是那種人嗎?一個普普通通的男人,一個需要用婚姻牽絆住權勢的人嗎?
哈哈——
她好傻呀,傻到被蒙在鼓裏卻全然不知。
傻到竟還為不屬於自己的婚事而期盼不已。
她就是個傻子。
兩個婢女踩了踩抔上去的泥土,剛要轉身離去,卻望到了窗前呆立著的惜舞。
“郡……主……”
……
蕭子夜的臉有些寒,握著她的手卻是溫柔的。
他沒有說話,隻是這麼默默的望著她。惜舞目光呆滯的盯著眼前的一片虛無,像被抽空了,隻剩下一具空殼。
他們之間,再沒什麼好說的了。
他依舊不說話,他甚至都不曾想過編一個理由哄哄她。
因為他是蕭子夜。
“身子這麼差了,為什麼不說?”他的話裏沒有一絲力氣,像是在自言自語。
惜舞沒有回答。
“來,喝藥。”蕭子夜接過小喚送來的一碗藥,舀了一勺,遞到了她的唇邊。
惜舞機械的張了張嘴,咽了下去。
那藥是沒有味道的。
居然不是苦的。
苦又是什麼味道呢,她似乎忘了,好像從來的一切對她都是苦,她有過甜,可那甜隻持續了一瞬間,便消失不見了。
蕭子夜的臉色也有些蒼白,聲音裏有一絲喑啞,他低著頭,不敢看她,他甚至希望聽到她的奚落,可他知道,那是他的奢望了。
怕再也不會了。
可是,他又能如何選擇?一切的一切都在那一日改變了。
“你好好休息,我晚些時候再來看你。”他轉身離去,把惜舞最後一絲微弱的希冀也統統帶走。
晚上,他又來了,他依然來看她,依舊無話可說。
惜舞知道,他之所以來,是怕她尋短見,可是她苦笑,她不會。
經曆了種種,她的神經已經脆弱到連死都不屑於去做,她會死的,遲早有一天她會死的,又何苦讓那一天來得那麼早。
她甚至覺得,那一天就快了,興許是明天,興許是後天……總之,快了吧。
她也沒有了牽掛,所有的人都得到了幸福,她還求什麼?
當小喚領著岩伯哭著跪倒在她的榻前時,她甚至都沒有勇氣去聽發生了何事。
岩伯也哭了,那蒼老的爬滿皺紋的臉上,是從未有過的絕望。
他不住的在地上磕著頭:“郡主,求求你了,求你救救寧王府吧,寧王府……快不行了。”最後他匍匐在地上,泣不成聲。
寧王府,曾經權傾一時的寧王爺就在一夜之間從萬人矚目的光鮮之位,跌成了連普通百姓都不如的任人宰割的魚肉。
謀逆之罪,本應連誅九族,她因為蕭子夜,不被牽連,可是寧王府,寧王府裏的老老小小卻要受牢獄之災。
怎麼會這樣?
到底發生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