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天山平靜如初。
今日下起了雪,雨雪霏霏正是這般。
一棵蒼天大樹,一間木屋,房屋門外一位紅衣少年靠著木牆,手中拿著一壺酒。
木門旁,一位靚麗女子,紅潤的雙眼望著遠方。
時間過去很久,兩人不言不語,一時間周圍隻剩下刮風呼呼的聲音。
不知站了多久,雪終於停了下來。
靚麗女子也回眸走到紅衣少年身邊,兩人麵麵相覷。
男子在女子眼神中看到了她的情緒那般複雜,無奈,失望,甚至還有些厭惡和痛恨。
男子正要說話,女子轉身走回房間,紅衣男子也不開口,跟在其後。
走進屋裏,這才發現床上躺著一位少年,臉色蒼白,嘴唇泛紫,毫無一絲血氣,那左手經脈泛著紫黑之氣,若隱若現,跳動不停。
少年正是狄放,而站在床邊的是燕霏霏和包不解。
燕霏霏坐下,為狄放擦拭臉龐上的汗水,低聲說道:“你去找些吃的吧。”
包不解沉默不語,隻是目不轉睛的看著狄放,一口一口的喝著壺中酒。
站了一會兒,包不解輕聲道:“雪蓮不能給他服下。”這句話很輕,但徹底表示了他的態度。
燕霏霏苦笑,眼角劃過淚水沒有說話。
包不解將酒喝完,說道:“等我。”隨後拿著雪蓮,出了門。
白茫茫的天山中,隻見一個紅色的點一閃而過,時而出現樹幹上,時而出現雪地上。
不知行了多久,紅點停了下來,這紅點正是包不解。
包不解蹲在樹幹上,向遠方眺望,順著他的眼光,便見一支商隊迎麵而來。
包不解嘴唇微張微和,不知在說些什麼,像是在數數,又像是在念咒語,直到嘴不再動,他又化作一個紅點朝商隊躍去。
雪地上車輪壓出的輪印,商隊留下的無數腳印,密密麻麻,然而他們並不知道危險正在降臨。
走在隊伍最前麵的有三個人,一人是員外模樣,一身穿金戴銀卻也遮不住他山野村夫的氣息,趾高氣昂的他走在最前麵。
在他兩旁跟著兩人,一人麵無表情,與他那濃眉大眼呼應,雙手交叉夾著一把長劍,他的眼神似乎隨時拔劍取人首級在一瞬之間。
另一人卻是令人皺眉,甚至有些惡心,他一身紅衣紫袍,行走姿勢搔首弄姿,卻長得極為難看,偌大的鼻子幾乎占了一半的臉,竟還抹擦女子胭脂。
這人遮掩笑著走了上來,對著為首的員外竟也是嬌聲嬌氣的說道:“大哥,我可聽說了,這裏經常出事,你說我們不請鏢局,人家還是有點怕的。”說話間,也不忘記撩動自己鬢角上的長發。
這一舉一動與女子完全沒有兩樣,甚至就連說話的聲音都那般細膩,若不是瞧到他的臉,可以說還有些好聽。
不遠處,包不解早已躲在一棵樹後,對於他們說的話聽得一清二楚,不禁眉頭一皺,心中暗道:“哪裏來的女子?”回眸看去,隻見正是那紫袍男子說話,心中不免隱隱作嘔。
包不解自然沒有什麼興趣聽他們的對話,隻是在這兒等待著什麼,這時又聽得滄桑的聲音說了一句話。
“萬花鏢局總鏢頭就是死在這裏。”
聞得這人一說,包不解眼眸一怔,暗道:“萬摘花原來是這樣死的。”現下對他們說的話題感了興趣,繼續聽著他們的對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