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大的雨點從空中落下來,一滴、兩滴……越來越多,打在人的身上,有點痛。
楊小西孤零零地站在大街上,僵硬著身體一動也不動,任由著雨水衝刷在她身上。
她慘白著一張小臉,呆愣地看著她的雙手。
那雙手比較小,膚色微黃,有些薄繭,她很確定這不是她的手。
那現在是怎麼回事?她記得她自己好像……已經死了?!
對,她已經死了,因為纜車事故。
學校好不容易放了暑假,她和同學一起去s市市郊的帝斯山玩,由於這山實在是太高了,所以她和她同學就打算坐纜車上去,然後步行下來。
這是楊小西第一次坐纜車,本來想緊緊跟著大部隊就行了,沒想到纜車有限製載重人數,剛好就多出了一個人。
於是她悲催地一個人上了大家之後的一輛纜車。雖然這輛纜車上不止她一個人,但是都是陌生麵孔,楊小西不免有些害怕,不過想想,這纜車閉閉眼就過去了,所以她就強製鎮定了下來。
在纜車上,楊小西透過透明窗戶看向外麵的風景,手心裏冷汗不斷冒出。
她當時想,這兒這麼高,可千萬別出什麼事啊!
怕什麼來什麼,楊小西這念頭剛剛在心裏閃過,她所在的那輛纜車就慢慢停止不動了。
纜車上的人開始不安地交談。
楊小西坐如針氈,幾十秒後,纜車突然失控地後退,飛快地往下滑,車上的人紛紛尖叫。
楊小西心髒跳得厲害,腦子裏也一團亂麻,再後來一陣顛簸,當失重感傳來時,她才意識到纜車已經從高空中摔下來了。
再然後,她就失去了意識。
當時的纜車差不多有千米之高,從這麼高的地方摔下來,楊小西能肯定,她已經死了。
所以,她怎麼會出現在這?出現在街邊的垃圾堆與簍子裏?而且她好像,身體也變了一個模樣?
這身體……不是她。不,準確來說是她進入了別人的身體,而她剛醒來時,能夠確定這身體的原主人已經死了。
那她,現在是,重生?借屍還魂?
楊小西茫然抬頭,隻看到了灰蒙蒙的天空和在不斷下落的雨點。
“小西、小西……”遠處的聲音拉回了楊小西的思緒,她往那邊望去,發現那裏走來了一個少年。
少年衣著破舊,但勝在幹淨。他有著一頭淺栗色的短發,長得眉清目秀,令人一見便心生好感。
他看起來無比焦急,步履匆匆地走到楊小西麵前,用手輕敲了一下楊小西的頭頂,譴責道:“你傻啊,怎麼站在這兒淋雨?不知道在路邊的店鋪裏躲一躲,等哥哥來接嗎?”
楊小西疑惑抬頭看他,喃喃道:“哥哥……?”
這個男孩子……是她身體原主的哥哥嗎?
少年摸了摸楊小西冰涼的手掌,皺著眉頭把傘柄遞到楊小西麵前道:“拿著。”
楊小西接過傘。
少年脫下外套蓋在楊小西身上,看著她濕漉漉的頭發和髒兮兮的臉蛋,不滿道:“先回去洗個澡,你身上好髒啊。”
楊小西懨懨地點了點頭。
少年揉了揉楊小西的腦袋,道:“走吧,把傘給我,你太矮了,不好拿傘。”
抬頭一看,楊小西見少年比她整整高了一個頭,於是聽話地把傘遞給少年。
兩兄妹打著傘走在雨裏,小半個時辰後,他們才一同回到了家。
看著木屋外頭破破爛爛的酒旗,楊小西心裏頗為意外。看來她這身體原主的家是個開酒樓的,隻不過生意慘淡。
楊小西其實剛從大街的路旁醒來時就發現了,這裏的樓房與她原來世界的樓房風格完全不同,這裏的人眸色或發色也不盡相同,她猜測,她現在處在的這個世界,應該與她原來的世界是不同的兩個世界。
“楊卓,你去哪裏了?我的九香餅呢?”一個稚氣的聲音傳來,接著就是一個小不點飛快地跑過來,抱住少年的腿。
楊卓抱起小不點,認真道:“不是楊卓,是哥哥。”
小不點嘟起嘴吧,道:“是楊卓!父親母親都是這樣叫的!”
“可我是你哥哥啊,你要叫我哥哥的。”楊卓糾正他,見小不點好像要不理他了,於是他繼續道:“如果你不叫我哥哥,我就不把九香餅給你了。”
小不點幽紫色的眸子氤氳起一層霧氣,看起來像是快要哭了,不過他想了想那味道甜美的九香餅,最後還是不甘不願地叫了聲哥哥。
楊卓眯眼笑,把楊布放在地上,從口袋裏掏出了一個黃紙包,小心翼翼地打開它,裏麵是一個巴掌大的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