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清蕘回過頭,瞬間變臉,“我這時為了誰呀,可憐天下父母心!”然後盯著腳邊轉著圈,追著自己尾巴咬的努比,樂嗬嗬地說,“你這個罪魁禍首喲!”,語氣毫無責怪感。

“哎,連狗弟弟都不放過,惹了禍還對它笑!我沒犯什麼錯都看不到你的好臉色!”周纖纖抱怨著,扯了扯努比的牽引繩,拽著它丟下自己的親媽,返回婚宴現場了。忍不住八卦的周纖纖,一有空就抓住米粒,向她講了剛才好笑的經曆,臨了還不忘奚落一番,“那個偽娘啊,聽我媽說,居然是小時候喊著非我不娶的豪氣十足的小羊羊,怎麼越大越沒有霸氣了呢,哼!渾身散發著銅錢臭的富二代!”。

不料米粒卻反問她“你忘了自己也是富二代了嗎?”

“有我這樣自己辛苦打工掙錢的富二代嗎?”

“多了個去!”米粒忙著收拾自己帶到婚禮上的道具,無暇顧及興致勃勃的周纖纖的感受,直接把她涼在一邊。

周纖纖頓覺索然無味,她牽著努比東晃悠西晃悠,百無聊賴。

初夏時節下午兩點的陽光比正午的還要來的熱辣一些,閑逛久了,纖纖覺得有些“老眼昏花”,看什麼東西似乎都蒙上一層五彩斑斕的亮點。她決定玩會兒消失,不去理會米粒這個工作狂人和羅嫚妮那個見色忘義之徒,後者此刻正坐在酒店的主題mini吧裏和歐陽宇旁若無人地親親我我。看著纖纖投來的不滿目光,她還一副此時不享受甜蜜更待何時的表情。

“哼!”纖纖聳聳她那小巧的鼻頭,發出不屑的聲音,然後牽著努比扭頭就往酒店的花園走去。

此刻的花園剛從人聲鼎沸的喧囂中恢複平靜,先前熱鬧的草地上,道具都已經拆走,“不愧是米粒的手下,”纖纖心裏不禁對米粒拉來的策劃部同事臨時組成的婚慶造型團隊暗自佩服。自小失去父母,一直跟著奶奶長大,小小年齡就學會獨立自主,工作效率極高的米粒,大學一畢業就入職現在的公司,不久就深得領導的認可和同事的喜愛,如果不是地上散落的玫瑰花瓣,真還看不出看這裏一個多小時前才舉行完西式草地婚禮。

“好吧,嫚妮,新婚快樂!你丫要是不幸福,看我怎麼收拾你!”纖纖一邊自言自語,一邊到處張望,想找個椅子坐下,走了一會兒,有些累了。

她轉身看著一直緊跟著自己的小金毛努比,“小壞蛋!看你做的好事,這下那個叫霍什麼楊的娘娘腔不知該怎麼看我呢!”

“話說,我什麼時候在意過別人的眼光?!”纖纖盯住努比,“下次見到剛才那個娘娘腔,你還是可以衝著他的褲腳做個記號”!想著霍正楊當時火冒三丈的模樣,纖纖忍不住又笑了一會兒。突然,她似乎聽見旁邊開滿紫、紅、黃三個顏色三色堇的花台上傳來一聲歎息聲。

“誰?!”周纖纖警覺地問道。靜了一會兒沒有聽見回答。

她扯了扯努比的繩子,俯身問小狗,“你覺得是否是什麼人在旁邊,我怎麼恍惚在花叢中看見一雙眼睛呢?”

努比莫名其妙地搖了搖尾巴,緊緊盯住纖纖的雙手,以為她會有什麼指令。

“沒事兒,我可能是被太陽曬昏了頭,出現幻覺了吧!”,她拉住急於想往花叢中闖的努比,“我們回去了吧,你餓了嗎?除了剛才那個小插曲,你今天表現得可真乖啊!我可要好好獎勵下你哦!”

看著努比貌似聽懂了話,歡快地搖著尾巴的樣子,纖纖很滿意地準備帶著這個小跟班,打道回府了,“哼,我都失蹤好一會兒了,那兩個家夥居然也不給我來個電話,還閨蜜呢?!”

剛一繞過長滿三色堇的花台,纖纖就看到草地上坐著一個人,他此刻正憂鬱、疑惑地盯著自己手上的一束花發呆。

“這不是羅嫚妮用過的捧花嗎?”纖纖詫異的看著那人,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剛才嫚妮向背後甩捧花時,一直傻傻望著米粒走神的言堇霽不自主地伸手一擋,花卻莫名其妙地握在他手上了。

“這寓意挺好的呀,幹嘛在這裏發怵,心有所想就要快速行動才是,我家米粒可是很有魅力的,機會稍縱即逝,一不小心就會被別人捷足先登了喲!”纖纖改不了她八卦的性格,一副了然的表情向言堇霽走去。

言堇霽聽到聲音,抬起頭,一臉冷漠的看著來人。

“這……”纖纖套近乎的表情一遇到對方冰冷的眼眸,一陣涼意灌向全身,直覺告訴她,這個時候還是躲開為妙,雖然認識言堇霽不久,但一直以陽光形象出現的某人突然冒出這麼一幅表情,那可不是什麼好事兒,她收回即將出口的話,牽著努比,立刻開溜,可是走了很遠卻依然感覺到有一股滲人心骨的目光刺向她的後背,讓她不自主地打了個冷戰。

“這人很可笑呢,跟米粒麵前的形象判若兩人,一定要提醒米粒那個單純的傻丫頭,人不可貌相,還是離這個叫言堇霽的什麼個鬼遠點!”纖纖撒腿帶著努比快步跑開,努比還不時回頭衝著言堇霽犬吠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