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錦昂說:“也許吧,所以大一她給我打電話的時候我們大吵了一架,我當時真的很生氣,我忍不住說了點生氣的話,但我現在氣也消了,我心裏也不是恨她,畢竟她也不希望發生這種事情,但我和陌清悠,我能感覺到,我們再也回不到以前了,心裏有了隔膜。”
盛世真想告訴他,陌清悠喜歡的那個人是他才是,他居然一點兒也不知道。可是說了又有什麼用呢,宋錦昂說的對,因為宋柒的事,他和陌清悠互相埋下了不友好的種子,有了芥蒂,再也回不到以前了,就算,宋錦昂知道了陌清悠愛著他,可是兩個人隻會變得更加尷尬。
盛世聽著宋錦昂說了下去:“去澳門的時候,我找到宋柒,她變了,當時我對她表白,她覺得很吃驚,她說不能答應我,其實我知道,我喜歡她的事,她早就知道了,要不然她為什麼和我保持距離,不過都過去了,我現在一個人也挺好的。”
宋錦昂說完笑了笑,他問盛世:“你呢?你女朋友和你很不錯吧。”
盛世說:“嗯,還行,我也不知道我到底是不是喜歡她,我想我這個人可能有點固執吧,我總是想起陌清悠,她來北京看我後,就完全不聯係我了。”
宋錦昂說:“別想了盛世,忘了她吧,好好珍惜眼下的人。”
宋錦昂說的這句珍惜眼前人,讓盛世忽然之間感到他長大了,以前的宋錦昂可不是會說這種話的人。
後來暑假過去了,盛世一直記著和宋錦昂的這個晚上,他記得當自己開口告訴宋錦昂陌清悠暗戀了他三年之久的時候,他臉上不可思議有點惶恐的表情。
當時的盛世說:“宋錦昂,你要和陌清悠道歉,因為你對她發過火這件事,你一定要給她道歉。”
宋錦昂說:“為什麼,雖然我消氣了,可是不代表我會道歉。”
盛世說:“你必須道歉,你不可以這樣對待一個默默暗戀了你這麼久的人。”
宋錦昂微張著嘴,有點不明白地問:“什麼意思?”
盛世說:“陌清悠她喜歡了你三年,也許現在她還愛著你,你不知道,宋錦昂,在我們美術校考的時候,我親耳聽到她在天台說她愛你,她還是那個給你每天送王老吉卻不吭聲的人。”
宋錦昂張著嘴,失去了言語,他瞪圓了眼睛,不可思議地望著盛世。
盛世料到他會是這幅表情,陌清悠的一切其實隻有盛世才真正地看在了眼裏,他看到過陌清悠把王老吉漫不經心地塞進宋錦昂抽屜裏的樣子,他知道每個星期一早上陌清悠都要從他的單車上下來,然後跑到零售店去買個東西回來。
盡管宋錦昂不知道,反而把別人當成了那個王老吉女孩。
但是盛世明白,他一早就明白了,卻什麼都沒有說。
開學的那天,盛世一如既往地去接了樂翠翠,兩個人好久不見,盛世有那麼一點兒想她。樂翠翠高興地把行李箱都給丟在一旁不管了,張開手興奮地摟住了盛世的脖子。
樂翠翠說:“想死你了。”
她身上散發著一股子洗發露的味道,就和當年陌清悠身上的味道是一樣的。
那天晚上,盛世給陌清悠掛了一個電話,電話不僅無人接聽,而且直接變成了空號,盛世握著手機在座位上發了很久的呆。
剛剛開學不到一個星期,大學以來的第一次外出寫生就開始了,他們去的地點就和樂翠翠上次告訴盛世的一樣,路線從北京出發到雲水謠,廈門,婺源,再回到北京,整個旅程將花費他們整整一個月的時間,這一個月裏,學生們要外出畫畫,結束完一切後還要上交作品。
他們第一站去的就是福建雲水謠古鎮,那天早上,盛世和同寢室的收拾了東西,一起下樓到了食堂門外的空地上,那裏停著好幾輛學校的巴士。
老師們引領著學生放行李,上車後又開始告訴大家旅途中應該注意什麼,在哪一個地點待上多長時間,食宿怎麼安排的,諸如此類的問題。
上車後,盛世和樂翠翠坐到了一塊,樂翠翠給他買了早點——一袋小籠包,和一杯熱牛奶。
盛世從她手裏接過早餐,對她說了句:“謝謝。”
樂翠翠用手親昵地拍了拍他的額頭說:“說什麼謝謝啊,傻瓜。”
北京到雲水謠的路上,途徑了很多沒有見過的小地方,盛世和樂翠翠相互靠著對方,望著外麵的景色。
盛世忽然想起來,美術校考的時候,自己和陌清悠在台川開往省會城市的火車上,也像此時他和樂翠翠一樣望著窗外的景色,心裏懷著激動不安的心情。
樂翠翠靠在他的肩上,不知不覺地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