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正好是周六,學校給學生放了假。
盛世早早地就起床了,從衣櫃裏找出了前幾天就決定在這天穿的一件黑色的羽絨服。
母親逢上雙休日給他弄了一碗熱騰騰的麵,一大早就在大廳裏喊他的名字:“盛世,起來先把麵吃了。”
盛世已經穿好了衣服,收拾得當了。
他走到大廳,望了望牆壁上的掛鍾,時間有些不早了,他還沒打給陌清悠電話,於是盛世打算先給陌清悠打給再說。
陌清悠的電話一開始處在關機狀態,盛世把麵乖乖吃吃完後又給她打了一個,才聽到電話接通的“嘟嘟嘟”的聲音。
陌清悠拿了話筒說:“盛世嗎?”
盛世說:“是啊,是我啊,我想問你準備好出門了嗎?”
陌清悠猶豫了一會:“嗯你先到學校大門那邊等我吧,我昨天住到小姑家了沒有回去,你到了再給我打電話,我再出門,好嗎?”
盛世說:“好,那我先掛了。”
盛世出了門,走到街道上攔了一輛朝他開來的空的士,直奔南川中學。雙休日的校園內外都是空蕩蕩的,平日裏擺滿一條街的小吃攤現在蹤影全無,街道上也隻有幾個上了年紀的老人正在晨練。
冬天的寒風迎麵撲來,灌進他的圍巾領口。盛世冷的打了個哆嗦,然後在口袋裏摸索一番找出了自己的那部老式的諾基亞手機。
盛世在聯係人裏找到陌清悠號碼,撥了出去。
他一邊漫不經心地望著街道,一邊有些著急地期望電話裏能傳來一點動靜。
可是電話一直處於無人接聽的狀態。也許陌清悠正在梳妝打扮也說不定,盛世等了一會又打了一個電話過去,結果還是沒有人接聽。
他有些著急了,陌清悠應該知道他掛完電話的時候就決定出門,現在應該等著他打來電話才是,也許被什麼事情耽擱了?或者出了點小麻煩?
盛世又打了一個電話過去,結果還是一樣。
到底怎麼回事?
盛世有些不耐煩了,冬天的早晨本來就冷颼颼的,還刮起了寒風,他真希望太陽快點出來,陌清悠快點回電話給他。
可是等到已經過去整整兩個小時,陌清悠還是既沒有出現也沒有接聽他的電話,盛世都要心灰意冷了。他把雙手從口袋裏抽出來,合在一起相互搓了搓。
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盛世一直等待了中午,太陽升起,冷氣慢慢散去,取而代之的是冬天和煦的陽光暖暖地打在他的臉上。
盛世知道約會要泡湯了,自己被陌清悠放了鴿子,陌清悠不會再來了,他決定放棄,馬上回家。
被爽約的聖誕節因此變得冷淒淒的,毫無生氣,這種感覺盛世覺得好像是第一次,他窩在軟皮沙發裏,心神不寧,打不起任何精神,就像一個泄了氣的皮球。
母親看到他這副樣子,都有點替他擔心。她問他:“怎麼回事啊,不是說今天要和同學過生日嘛,怎麼這麼快回來了,還苦著一張臉。”
盛世朝母親瞥了一眼:“恩啊,計劃趕不上變化咯。”
母親說:“好啦好啦,像個小孩子似的,晚上和我們一塊去舅舅家吃飯,給你買個生日蛋糕。”
盛世聳了聳肩,滿不在意地說:“算了吧,我不想去,我寧可呆在家裏。”他頓了頓,想起了什麼似的,接著說:“我晚上再和同學出去。”
母親於是不再說什麼了。
可是等到晚上,太陽已經下山了,天空漸漸被夜幕籠罩。盛世抱著有些僥幸的心理又給陌清悠打了一個電話,可是她始終還是沒有接聽,就像忽然人間蒸發了一樣。
盛世覺得這天實在是太糟了。
正想要放棄晚上再出門的念頭時,他兜裏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盛世迫不及待地將它拿了出來,來電顯示的是宋柒的名字,他剛剛激動起來的心情又像石塊一樣沉重地墜入了水裏。
宋柒在電話那頭非常開心地對他說:“盛世,聖誕快樂!”
盛世也裝出一副很開心的語氣說:“你也是啦,聖誕快樂。”
宋柒問他:“你現在是一個人還是和別人還是和兩個人還是和很多人在一塊?”
盛世淡淡地說:“一個人啦,你說可不可憐。”
宋柒笑了一聲:“這有什麼可憐,我也是一個人啊,這是我第一次一個人過聖誕,懂不懂,我才覺得可憐呢。”
盛世說:“你那些狐朋狗友呢,還有你的那些數都數不過來的緋聞男友呢?”
宋柒“咯咯咯”地笑了起來,她說:“盛世,你看看你說的都是些什麼,有的沒的。話說我現在正在街上散步,朝月亮廣場走著呢,你要過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