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用CC集團擔保貸款的民工,也在姓錢的妥協之下如數找齊,現在都被安排4人一間住在皇朝樓上,等著雷希的錢到位後拿去還。
騰飛公司不出意外的收到了法院的傳票,是雷希用了她最後的砝碼想要我不得翻身。不過在仝躍天和張落的幫助下,已經通過快遞在北京自提點跟蹤去了雷希放貨的倉庫,也收羅了產品已經上市的大量證據,包括微商客服的供詞,都說明雷希和我們簽訂合同的這批貨在大約一個月之前就已經上市。同時石小單也把這些證據,全數交給了公司律師。
最重要的倪娟這兒自然也沒有出任何的紕漏,倪娟抽著煙談笑風生的說:“這些天我幾乎都和雷希裹在一起,尤其是小藝答應去告張厚年之後,她更是對我徹底放鬆了戒備。等會兒她會來和我簽一份合同,簽完後商業銀行的人會為我們加個班,把錢轉到我和她在商業銀行開的公管賬戶裏。”
陳亦梅和我爸同時瞪大雙眼問:“多少?”
“按照合同約定是1.5個億。”
陳亦梅當時就血壓升高往後仰,我爸連忙扶著她:“亦梅你別激動,這裏麵還有好多錢是從項目上騙的呢。”
“陳總你這樣...我有些不敢接著往下說了。
陳亦梅努力的穩住自己,“倪總,你別管我,接著說。”
“丘栩根據那天柯安拿來的明細去查了張厚年的個人賬戶,這500萬是從一個叫劉素雲的卡裏轉過去的,經查詢,這個叫劉素雲的卡裏分批次的往國外轉走了5000多萬。”
我完全不敢張厚年和雷希竟然在私下弄了這麼多錢,要是再加上他們這些年揮霍和發給下麵人的錢,隻怕是加起來恐怕得有3個億。我轉頭看著我爸,見他終於還是沉不住氣不停的撫摸著胸口,我知道他是在慶幸,這些錢一旦收回來,除開還掉CC集團的銀行貸款,還能收回我們當時被騙走的1個多億。
從之前我爸留給我資料複印件看,雖然當時銀行查封時我家的固定資產有2個億,但其中近1.5個億都是從銀行貸款,剩下的大約4000萬也都是公司內部員工入股的形式集資而來。但最後多餘貸款的部分則是因為銀行之間的不聯網漏洞,我爸為了這個項目多貸了5000萬,範叔和其他民間資金哪兒,還有接近4000萬。總之大概被騙到項目上的錢,應該有1.3個億左右,那麼也就是說還掉範叔和其他債主的錢完全就不成問題了。
而從這些驚人的數字中,確實也證實了我爸那天的說法,張厚年讓CC集團易主完全不是因為錢。而是他覺得這些年在陳亦梅這兒忍辱負重的生活了大半輩子,想要翻身再揚眉吐氣一番。我隻能說,這確實是長期壓抑之後的一種爆發。
之後倪娟檢查了一番按在房間各個角落的針孔攝像頭,以及和隔壁房間連同的音頻設備,確定沒有任何問題後,看了看時間起身:“差不多了,我和她約的10點。”
丘栩配合的起身,“走吧各位,我們去隔壁坐著看視頻。”
然後我們一行人就跟著丘栩,到了隔壁早已經準備好的包間裏,毛毛正乖巧的坐在電視機錢看著七巧板。沙發旁邊的餐桌上,整齊的擺放著8個顯示屏,連貫起來的畫麵讓剛才呆的包間裏完全沒有監控死角。所有人都屏住呼吸,靜等著雷希走去包間裏,這是雷希和所有人之間最後的較量,成敗也就此這麼一瞬。
屏幕上的時間顯示在9點55的時候,雷希穿著一聲黑色緊身皮草,拿著手提小包扭著身子出現在界麵上。
倪娟從沙發上起身,“這包間怎樣?咱以前在的時候,可沒有這個包間。”
雷希完全沒有戒備的把包仍到沙發上,仰躺著羨慕的說:“挺好,還是你更能。”
“可別這麼說,這不我有機會就拉上你了嘛。其實這事兒啊我本來是想讓丁茜來做的,嘿,你猜這小妞說什麼?”
雷希遞給倪娟一支煙,幫她點燃後又自己點了支:“她說什麼?”
“個慫貨說。”倪娟夾著嗓子有模有樣的說:“哎呀,我和小凱現在跑展銷會就已經夠我們吃穿啦,沒必要再去做那些。我們啊,也不想把自己弄得那麼累,要不你去找找雷希吧,她這兩年也不知道在忙活什麼呢。”
“噗...”雷希被倪娟的摸樣逗樂:“丁茜本來就那樣,這輩子也沒什麼大出息。”
“可不是嘛,你說他倆就全國各地的跑著展銷會,連孩子都給我送拉薩來讓我養,還滿足個什麼勁兒啊。”倪娟吐出一圈煙霧繼續說:“對了雷希,這件事兒你沒有再告訴別人吧?”
“你腦子裏都想什麼呢,我怎麼可能再告訴別人。”
“是,我這不擔心嘛。就咱都認識的曾子諾,前幾天還來找我說這事兒呢。她和小藝不是特別熟,還托我說美國有個什麼來的,想要花4億直接買走這個配方。”倪娟絮絮叨叨的抱怨著:“這曾子諾也真是的,幹嘛幫著外國人辦事兒呢?”
“嗨,曾子諾啊...麵兒上裝得是個菩薩而已,心裏啊,誰知道怎麼想的。”雷希已經完全沒有戒備,抽著煙有些著急的說:“話說娟啊,我們簽了合同之後,就直接開始運作了?”
“什麼叫簽了合同才開始運作啊,我這邊已經把山買下來了好不好!”倪娟從文件袋裏拿出一份合同:“諾,你看清楚,這可是承包合同。”
“我是在想,這些錢什麼時候才能生錢啊。”雷希嗬嗬的笑著說:“你要知道,我這每分錢可也來的不那麼容易。”
“我還能不知道你嘛...”倪娟也打著馬虎眼,湊到雷希的耳邊故作親昵的說:“你說說,怎麼從這老男人身上榨出了這麼多血汗錢?”
“嗨,他不能和我結婚,不用錢補償我幹嘛啊?再說,你以為那老東西沒心眼兒啊?這錢人家出是出,最後的收益還不得分走一半。”雷希看似抱怨的態度裏,依然沒有對倪娟說實話。也是,這樣的實話就算是親姐妹甚至是親生父母,我想她也不敢亂開口說。
“你放心吧妞,這點兒錢投進去,我保證就算你分給了他,明年也能有至少三分之一。”倪娟信心滿滿的打著包票,“咱還是談談正事,你看看這協議有沒有什麼問題,要是沒問題就簽了吧?等會兒公證處的工作人員會過來,吃過午飯我們就去銀行把錢轉到共管賬戶去。”
“行,沒問題。”雷希雖是這樣說著,但還是拿起了合同仔細的看著,“娟,這筆錢支取隻需要我們同時去到銀行才可以的是吧?”
“廢話,我可是轉的2個億,要不同時支取我還擔心你把我的錢取走了呢。”倪娟翹著二郎腿坐在旁邊。
雷希有些尷尬的看看倪娟,“我還能不相信你嘛,我也就是隨口問問。”
顯然,倪娟提出共管賬戶這個,是讓雷希消除戒備的根本原因。正因為雷希壓根就沒有想過倪娟會和張厚年這件事有關係,也是因為和張厚年相處的這麼些年中,她們之間從來沒有過交集。而這些年雷希看著倪娟一步步的壯大,她肯定心裏也有自己的想法,覺得能攀上這顆大樹終有天也能成為像倪娟這樣的女人。
所以雷希沒有顧慮太多,看完協議之後就在上麵簽了字,隨後公證處的人員到了包間,在現場為他們的合同做了公證。
我心落下去了一大半,下午隻要錢到賬上,我們就可以完全和雷希攤牌。到時候就算她有任何意見,錢在公關賬戶上被凍結,她要麼先取出來賠給我們,要麼等著法院最終判決後直接從這筆賬上返回。總之,我們的錢是一定可以收回來的了。
中午吃飯的時候,倪娟刻意拿出那天晚上帶給我的那種紅酒,倆人一杯杯的喝著,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這些年的近況。而倪娟在說話的時候,無意間還透露出她現在衣食無憂,家庭幸福的優越感,這對雷希來說,無疑是更大的衝擊。
整整一瓶紅酒喝下去,雷希的臉色有些泛紅,倪娟又重新開了一瓶,往她杯子裏填了一杯:“雷這酒可是我把我法國酒莊裏的釀酒師帶到來拉薩來釀的酒,可是不比市場上賣的什麼拉菲之類的差多少啊。”
“嗬嗬,是嘛。”雷希羨慕的樣子,好像在憧憬自己也能有那麼一天,能在法國有屬於自己的莊園。
“過幾天我要回趟莊園,到時候我帶你一塊兒。”倪娟樂著說:“我告訴你啊,法國的帥哥可不錯,我想你肯定喜歡。”
“別打趣我了好吧,我現在對帥哥...可是沒有興趣。”
“喲喲...你還和我裝。”倪娟切了塊鵝肝放進嘴裏:“我就不信,以你的精力這麼多年不找帥哥,就那老男人能滿足你?”
雷希和倪娟剛才一直都聊得很好,此時也完全沒有了任何顧慮,拿手擋在唇邊小聲的說:“我告訴你啊,他還就真能。”
倪娟俏皮的撇撇嘴:“我不信。”
“真的...我...我一直給他服藥來著。”
倪娟哈哈大笑著:“哈哈哈...你就不怕服死了?”
“別笑啊,誰說服藥就能死?延緩衰老保持老當益壯好不好。”
我瞟眼看到陳亦梅的臉上,已經露出了說不出來的難堪。想想也是,張厚年和雷希的感情那麼好,若不是在某些方麵雷希能給他從未有過的體驗,他又怎麼會拉攏雷希做這麼多不為人知的事?而張厚年那麼謹慎的人,若不是服藥後怎麼可能什麼都讓雷希知道?
她們喝到下午2點,銀行對公窗口上班後,才紅著臉起身去了銀行。我在包間裏隨意吃了點兒服務員送過來的飯菜,又盯著屏幕靜等著她們倆從銀行再回來。沒多多久,畫麵上出現了談笑風聲的倆人,倪娟徑直帶著雷希坐到了餐廳裏麵的小隔間,“你先坐會兒啊,我去樓上叫倆帥哥下來陪咱玩玩兒。”
雷希毫無防備的點頭應允:“嗯,好。”
然後倪娟就出了門,走到我們包間把門推開:“我帶著柯安和陳總先過去,這件事兒咱就在今天徹底的做個了結。老公,等會兒安排兩個人進來,另外張欣和柯叔叔你們倆準備下材料,等我們談完差不多就報案吧。”
倪娟說完徑直走出包間,我牽著陳亦梅的手緊隨其後。不過是隔壁而已,但這幾步對我來說卻像是走了很久,中路停下來深呼吸了好幾次。陳亦梅的手也在發抖,但她還是強裝著鎮定的捏了捏我:“柯安別怕,咱是時候找這個女人問問清楚了。”
推開包間的門,雷希背對著餐廳說:“喲,這麼快啊?”
倪娟並沒有說話,和我們一同緩緩的走到雷希麵前,雷希抬頭看到我和陳亦梅的瞬間驚了下,但很快恢複了原貌,裝模作樣的問倪娟:“這是...”
此時的倪娟已經完全變了臉,冷冷的說:“別告訴我你不認識她們倆。”
雷希終於明白過來,瞪大雙眼盯著我們看了許久,“倪娟,你不會告訴我,這次的事兒是你...”
“沒錯,但我隻是幫忙請你還欠她們的錢而已。”倪娟衝外麵招招手,“我的忙已經幫完了,你看是要直接還錢離開還是最後走程序強製從共管賬戶上支取,你們自己商量。”
說罷,丘栩帶著兩個壯漢走了進來,一左一右的站在雷希的身邊,倪娟轉身坐到外麵的餐桌上,我和陳亦梅在雷希對麵坐下。
雷希緊咬著嘴唇恨著我們倆,陳亦梅冷笑了一聲:“雷希,該恨的人恐怕是你吧?我陳亦梅自認為還算是對得起你,但你為什麼要做這些事情?這些事兒,是會遭到報應的你知道嗎?你就不怕,天天晚上做噩夢睡不安生?”
“我看遭報應的人是你吧?你棒打鴛鴦,就算是死也不足以抵過你的罪行!”雷希已經從剛才的震驚中回過神來,自知已經到了末路,也沒有膽怯和害怕,而是理直氣壯的挺了挺胸:“還有你柯安,和你沒有關係的事情你偏偏要來插一腳!要不是你當年答應嫁到張家,怎麼可能會成現在這樣子?活該你家破產,你這樣的女人死一千遍都不足為奇!成天扮柔弱裝可憐,讓人看著就來氣!”
雷希越說越氣憤,好像她把我們兩個家害成了現在這樣子,心裏比我們還要委屈一般。固執的說我們的現狀都是咎由自取,重複的訴說著她對陳亦梅的恨。言談之間,我好像感覺到了她心底深處對張南的深愛和遺憾,隻是這樣的深愛因為得不到,而變成了變態的報複。
是的,這一切都是雷希對曾經陳亦梅的阻攔,而不擇手段的報複。
我不想要再和雷希爭論,我隻想要知道這段時間她所做的一切,到底是不是如我猜測的那樣。不過這隻是為了滿足自己的好奇心而已,如果她不願意說,我也不能去勉強。但我還是想要為之搏一搏。於是,我等雷希發泄完之後,才輕聲的說:“雷希,我相信你轉到共管賬戶上的錢不是你全部的積蓄對吧?如果你還想要未來,不妨好好說話?”
雷希還在肆意的發泄,像是被人逼到角落裏四處亂抓的貓,她把桌上的煙灰缸和台燈都摔倒了地上,但在站起來想要抓我們的時候,被身邊的兩個大漢死死的按住。雷希掙紮從他們手裏掙紮著,大聲的喊道:“柯安,你讓他們放開我。”
“放開她吧。”倪娟冷不丁的坐在外麵說:“雷希,不管你有多大的恨,如果你還想要未來的話,就和她們倆好好談吧。否則,我現在就可以報警抓你。你要知道,我們如果沒有能把你送進去的確鑿證據,是不會走這一步的。”
“你們有本事就把我送去監獄。”
我們當然不願意現在把她送走,如果她不先還錢,CC集團就會麵臨被銀行查封的危機,我盡量讓自己冷靜下來,理清楚思緒說:“雷希你也別激動,你應該在你一開始預謀的時候就會想到有這一天的對吧?任何事情,都可能會出現紕漏不是嗎?我能理解你對張南的愛,也能理解你顛沛流離卻始終居無定所,而想要個家的迫切,也理解你對媽拆散你們的不滿。但是這些都過去了,現在放在你麵前的隻有兩條路,如果你能選擇其中一條,也不是沒有路可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