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很多人來說,愛情是有期限的,過了那段時間,無論曾經多麼相愛的兩個人,都會厭倦了彼此。但是對於當朝皇帝和皇後來說,這卻成了一種謬論。因為不管過多久,帝後的感情都堅如磐石。
雨瑉曾經認真分析過,男人之所以不變心,那是因為女人給他生了孩子,而且像意遠這種一生就是倆的,他怎麼好意思再尋新歡?
意遠卻不這樣認為,他們感情深厚,實是因為已經將彼此裝進了心裏。
她從未把他當成君臨天下的帝王來敬畏,他也隻把她當成相夫教子的小媳婦。
剛剛當上皇後那年,意遠還有些拘束,因為那些卑微的過往是無法在記憶中抹去的,她根本不可能像惠陽長公主那樣天生豪邁,也不可能像雨瑉那樣無憂無慮,她會本能地揣著小心。
改變始自時間流逝,三年,五年,十年,弘晟的態度始終未曾變化。
襄康二十年,她已經過了屬於一個女人最美好的時光,但弘晟依舊把她當成一個小女孩來寵愛。
上元節,朝中本就有休沐的規定,但弘晟卻在一大早就消失了。意遠望著空蕩蕩的宮殿,不由鬱悶。
玄安神神秘秘地蹭過來,“娘,你在想些什麼?”
意遠托腮看著已經長過自己肩頭的兒子,“你是不是知道他去哪兒了?”
玄安無辜地眨眨眼,“父皇說要給你一個驚喜。”
“果然知道!”意遠眯著眼,像是審訊他一樣,“快說,他在策劃什麼?”
玄安也愈發學壞,壞笑著搖頭,無論意遠怎麼撓他的胳膊窩,他都“不招”。
既然如此,她就靜靜等著,倒是要瞧瞧他能耍什麼把戲。
很快,還沒到晌午,周東就笑眯眯地來了坤寧宮,催促她更衣上妝。意遠沒有擺譜,很配合地上了他安排的馬車,被蒙著雙眼送出了宮。
宮中晚上要辦上元節宴,所以他們肯定要在夜幕降臨之前趕回去,短短一兩個時辰,他能玩出什麼新花樣。
“娘娘小心腳下台階。”
雨蝶扶著她慢慢走著,她心裏愈發好奇,因為透過紗布能依稀看到明亮光燦的世界,外麵一定很美。
似乎走到遊廊盡頭,雨蝶慢慢鬆開了她的手,另一雙寬厚的手握住了她,她知道是弘晟。
弘晟的手繞到她的腦後,抽下了夢在眼睛上的紗布,一臉撩人地看著她,卻發現那女人根本沒有驚喜的意思,“你怎麼是這樣的態度?”
意遠籲了一口氣,“你已經給過我很多類似這樣的驚喜了,再說了,這紗布也太薄了些,我都看清楚了。”
弘晟仔細想想,好像的確不是第一次用漫天明亮的燈光來吸引她了。他聳聳肩膀,“好沒情調的女人,看來你是嫌棄我這個夫君了。”
意遠卻在偷笑,無聲蹭到他身後,“我也有驚喜給你,喏,瞧瞧這是什麼。”
弘晟向她手裏望去,她手中攥著一小座木雕,刻的是一男一女,樣子看起來好像是...
“刻的真醜…”
意遠冷哼著別過半張臉,“是你本身長的醜。”
弘晟湊近到她臉邊,揚著調子“嗯”了一聲,“你敢不敢摸著自己的胸口再說一遍?”
意遠悶聲哼唧,不肯服軟,而弘晟則一把將她攬入懷中,低聲耳語道:“意遠,我們在一起整十二年了。有你,真好。”
這一刻,隻有天地知道,彼此間的眷戀與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