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胳膊肘撞了撞身側的男人,弘晟也趕緊附和,抱過兒子溫和地說:“玄安是最堅強的孩子,父皇相信你能克服一切困難的。”
小家夥這才提起點興致來,掛在弘晟身上,一大一小去書房看書了。
意遠踱步至南窗下,剛打算拾起花繃子來刺繡,便聽到窗外一陣喧鬧聲,走出去看,惠陽長公主殺氣騰騰地衝了進來。
意遠驚駭,走到廊下去迎接她,“長公主這是怎麼了,什麼事情這樣著急?”
“皇嫂!”惠陽欲哭無淚地喚了聲,想抱怨卻不知道該從何開口。
“怎麼了?又跟裴將軍鬧矛盾了?”意遠故意繞開“駙馬”的字眼,若是真沒有眼力勁兒地喊了“駙馬”,這位小祖宗又要發飆了。
惠陽撲進她懷裏哇哇大哭,“皇嫂,他欺負我!”
果真被她給猜中了,意遠悠長地吐了一口氣,一般情況下惠陽聲稱裴將軍欺負她,那都是反著說的,應該是公主欺負駙馬才對。
“怎麼回事?公主進殿慢慢說,若真是他做的不對,咱們定不放過他!”
惠陽拭去眼角上的淚,撅著嘴“嗯”了聲,憤慨地走進坤寧宮正殿裏,把正在讀書的弘晟和玄安都驚動了。
惠陽劈裏啪啦說了一堆,意遠才理清關係,鬧了半天又是因為一件不值得提的小事——公主看上了一件玉堂春鐲子,想要出手買回來,但駙馬覺得太貴重了,花幾千兩銀子買個鐲子太奢侈了。
“皇兄,皇嫂!你們說是不是他欺負我!”
弘晟和意遠對視一眼,尷尬地說不上話來,因為長公主實在不占理。裴將軍雖然是個武人,但心思向來細膩,每逢公主生辰都精心準備賀禮。公主生辰過去還沒多久,這又看上了鐲子,還是那麼貴重的,擱了誰都不同意。
但意遠如果要是明晃晃地說惠陽做法不對,恐怕今兒坤寧宮就休得安寧了,所以她扮出一副義正嚴辭的樣子來,“這事兒就是駙馬做的不對!又不是天上的星星和月亮,公主不過是看上個鐲子罷了。明兒皇上就把他宣進宮,我去好好跟他講道理。我們冉兒是金枝玉葉,委屈嫁了他,他還不好生疼惜,是該好好教訓!”
一邊說著,她一邊對弘晟使眼色,弘晟很無奈地應和了兩句。
軟磨硬泡,終於送走了長公主。意遠再回到殿裏,玄安乖乖遞了杯茶給她,“娘,快潤潤嗓子。”
意遠揉了揉他的小腦袋,無力塌坐在椅子裏,“把我那隻玉鐲子拿出來給駙馬吧,要不然這事兒是完不了的。”
弘晟臉快黑成了煤炭,捏住她的手腕酸溜溜地道:“你那隻鐲子是朕送你的。”
“哎呀,別管那麼多了!你回頭再送我一隻不就成了,先打發了公主再說,我可不想讓她天天進宮嘮叨這件事。”
弘晟臉色鐵青,冷哼一聲轉身就走,醋意淹沒了坤寧宮。
意遠不滿地對他的背影吼道:“你哼什麼哼!我當皇後容易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