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晟執住意遠的手,無形之中給了她強大的力量,兩人轉身朝殿外望去,一名年輕女子扶著一位年過花甲的老人慢慢走了進來。年輕女子正是三小姐梁可欣,而那位老人恰是隱居亳州莊園的梁國公府太夫人。
“老婦拜見陛下,拜見靜妃娘娘。”
意遠連忙伸手去扶,“祖母無須多禮。”
弘晟勾了下唇角,“老人家自亳州進京,一路辛苦了。適才你也聽到朝堂上對靜妃的非議了,老人家可有話想說?”
梁國公府太夫人長歎一口氣,“家門不幸,主婦秦氏善妒。府中庶出子女自幼都送往亳州老婦膝下教養,老婦親自撫養靜妃娘娘長大,一直到選秀前兩月動身離開。不知這位大人何出此言,如此信誓旦旦地聲稱靜妃娘娘早年混跡煙柳之地。”
“……”
“家夫雖逝二十年,可太祖親賜的梁國公府還在,豈容你如此汙蔑我梁國公府家風?懇求陛下做主啊!”
梁可欣也適時地道:“臣女自幼與長姐在亳州玩耍長大,不願長姐蒙受名聲之辱,願與那些胡言亂語之人當庭對質。說不準…他們是眼紅長姐即將封後,心有妒嫉便胡言亂語的。”
梁可欣的話點醒了看熱鬧的百官,後宮的形勢他們不清楚,可朝廷的形勢他們清楚,不願靜妃立為皇後的必然是另一波有可能成為外戚的勢力,顯然與北境駐守將軍許邁有關。
“可欣不得亂言,隻不過是諸位大人有所誤會罷了。”意遠知道該麵對的還是需要她自己去麵對,遂上前一步,直視文武百官,“本宮可以明確地告訴諸位大人,本宮在進宮前身家清白,從未有過任何出格之舉。本宮不懼非議,可與任何人對質。若各位大人還有別的質疑,今日盡管提出,免得今兒鬧一出,明兒又鬧一出,大家都不心靜。”
“靜妃娘娘既然如此慨然大義,那臣就更要提出心中疑問了。微臣聽聞,靜妃娘娘的生母乃是浮香樓的賣唱歌姬?”
繞來繞去離不開女人的清白,意遠真想給這個戴著君子高帽的小人來幾巴掌。但她還沒說出話來,便聽到大殿外響起一道清冷的聲音,“是誰告訴你穆夫人是賣唱歌姬?”
意遠極目望去,南陽長公主宇文流螢身著素袍站在不遠處。南陽長公主不緊不慢地走進殿內,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螢兒來遲,請皇上和皇後不要怪罪。”
弘晟難得展現一絲笑顏,她還是來了,也許今天真的能將所有的矛盾都解釋清楚。
“皇姐肯來,是朕與意遠之幸。”
南陽長公主沒有多說什麼,轉過身去凝視著頻頻挑釁的大臣,“皇後是本宮的堂姐妹,穆夫人是本宮的姨母。你在此大放厥言,可曾問過鳳陽常氏是否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