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廈廳外夜風習習,刮在耳畔像是有人在低泣,子夜時分月色寡淡,周圍樹木林立,愈發顯得瘮人。
意遠已經看到了站在抱廈廳內的人,攏了攏披風走上前去,“你是何人?”
那人轉過身來,拿下掩住麵容的風貌,露出了一張精致小巧卻滿布愁雲的臉頰。
“果然是你!密妃娘娘,你什麼意思?”
“靜妃妹妹。”密妃轉過身來,行了個平禮,“就是你猜到的那個意思。”
“既然密妃娘娘這樣不爽快,一個勁兒跟我兜圈子,那就恕我不奉陪了。告退。”
意遠轉身便要走,密妃連忙喊了聲,“我不想再為蕭蘭韻效力了!”
意遠停下了腳步,轉過身來幽幽望著她。
密妃目光灼灼地望著她,“蕭氏氣數已盡,我在蕭蘭韻身上看不到半點希望。更何況,這麼多年,我受氣也受夠了。”
“……”
“靜妃妹妹,我對你並不是投誠,而是和你互利互惠。我助你擊敗蕭蘭韻,而你在登上皇後之位以後,要答應我一件事。”
“……”
“我不想再做囚禁於深宮的籠中鳥,請你放我離開這兒!”
意遠能夠在她臉上看到真誠的意味,但是密妃曾經追隨了蕭蘭韻那麼多年,若說她一朝就叛離,意遠還是不敢相信。
她淡定無虞地道:“我和貴妃之間的恩怨,就不勞密妃娘娘來操心了,自己還能應付地過來。再者,我本無意於皇後之位,隻渴求常伴皇上身側。今日,便權當我不曾來過這兒吧!”
言罷,不多停留,她便離開了抱廈廳,瘦長的身影消失在了暗夜中。
良久,才聽到密妃輕籲一口氣。
“主子,靜妃不願與咱們合作,咱們該怎麼辦?她該不會把此事告訴貴妃娘娘,讓咱們兩頭受氣吧!”
密妃卻不慌不忙,“她跟蕭蘭韻是死對頭,不可能主動去萬安宮拜會蕭蘭韻。至於她的態度……她既然選擇這個時辰到漱芳齋抱廈廳來,心裏便有一兩分信任了。剛才她站在這兒聽了許久,還是禁不住心底的誘惑的。”
“那為何靜妃還義正嚴辭地拒絕主子了呢?”
“換作是我,我也不相信,沒什麼大驚小怪的。”密妃攏了下身上的披風,“時辰不早了,回宮吧!”
夜深密語,終是伴著夜風遠逝在空中。
翌日,意遠睡醒時,弘晟已經離去了,她洗漱時偷偷問子蘭,“昨兒回來時怕說話聲把皇上吵醒,昨夜我走之後,他沒醒過來吧!”
子蘭十分嚴肅,“既然娘娘也怕皇上知道,為何還是任性而為呢?若密妃懷揣了些不好的心思,對娘娘不利,您現在恐怕也追悔莫及了。”
早知道自己會落埋怨,意遠也沒放在心上,“好了好了,我下次一定不會這樣。子蘭姑姑,你現在快跟我講講密妃的事情,她好端端地怎會叛變呢?”
“這個…還要從太上皇一朝說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