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遠回首望了一眼,壓低聲音問:“太上皇脾氣一直都這麼不好的嗎?”
安總管搖頭,“平時脾氣沒這麼差,這也是和夫人鬧了不愉快才容易發火,更何況是因為那個人呢。”
“那個人?是承文皇帝嗎?”
安總管連忙將手指放在唇邊,“噓”了一聲,“他的名諱可不能輕易提。老奴也沒想到,過去二十年的人和事,竟然又被提起了。原本夫人不說,老爺不問,就這麼相安無事過一輩子,各自把秘密帶進棺材裏去也就罷了。誰知小爺竟然喜歡上那個人的親生閨女,這不是老天爺存心讓大家夥不痛快麼…”
意遠突然又頓住腳步,“總管,我要去畹花居探望夫人。”
和豫園那邊一樣,畹花居裏靜謐無人走動,唯有沙沙的落葉聲襯的人心紊亂。
意遠走到門外,侍候太後的環姑姑便打開了門,“靜妃娘娘來了?”
意遠頷首示意,“夫人起身了嗎?”
“起了。”
環姑姑引她朝內室而去,打卷起竹簾來,“夫人,靜妃娘娘過來給您請安了。”
意遠朝內望去,正待要請安,卻發現不光太後在內室裏,南陽長公主正陪坐在一邊說笑。
不知為何,意遠這次見到南陽長公主,瞬間聯想到此前皇後對她說的那番話,心中竟本能地產生了厭惡和抵觸。
“靜妃,快進來吧!”太後朝她招手示意。
意遠欠了欠身,“夫人,長公主。”
“你今兒怎麼過來了?自己過來的?”
意遠如實道:“昨日對老爺出言不遜,妾身特意過來請罪。”
一提到太上皇,太後臉色瞬間冷了下去,“何必搭理他?沒事找事的老頭子。”
意遠正要解釋,南陽長公主插話道:“不是說母親和父親已經講和了嗎?我瞧著怎麼還杠著呢?父親早年打仗有腰傷,豫園那邊的臥房又背陰,對他身子不好,還是早些讓他搬回來吧。”
“不行!過幾天安生日子,就不知道自己姓什麼了,且讓他受著去!”太後耷拉著臉,“瞧瞧你們的夫婿,哪個跟他一樣臭脾氣?若非我還降的住他,這園子裏早雞飛狗跳了。”
南陽撲哧笑出聲來,“就依母親,等您氣消了,也到了後悔心疼的時候了。”
“我才不心疼他。”
她們倆你一言我一語,意遠卻說不上話,她尷尬無比。幸而太後發現了她的坐立不安,“誒?靜妃你還沒說呢,這一大早怎麼出宮來的?”
意遠淡淡道:“皇上把他的玉佩給臣妾了,所以臣妾可以出入宮禁。”
太後點了點頭,南陽卻有霎那的失神,盡管她掩飾的很好,但還是被意遠給看到了。
“我正要問問你呢,寧姑娘還好吧。”
“昨日回宮後,她說自己想獨處,臣妾也不好硬陪在她身邊。待會兒臣妾回去,會看看她的。”
她話音剛落,便聽南陽責怪地說:“靜妃你怎麼能任由寧姑娘獨處呢,她要是想不開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