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真是眼睜睜地看著往事被越來越多的人知道,他不知道哪一天就會鬧到太上皇那去。但此刻為了給弘佑解釋清楚,也不得不如此,“承文皇帝當年沒死,是被夫人給放走的。”
弘佑目瞪口呆,“我娘?怎麼又跟她扯上關係了…”
意遠默默在心裏歎了一句,真是糾纏不斷的孽緣,怕是民間編戲的都不敢這麼寫,這皇室間的糾葛果然不是一般百姓能想象出的。
過往種種也不是一兩句話能說清楚的,但雨瑉是遁位了的承文皇帝的親女,這一點總不會有岔。弘佑還沒傻到不知道自己親爹的皇位是怎樣得來的,理清關係後,震驚之餘,他已聽不進去任何話。
所以,弘晟和意遠原本計劃好的芙蓉帳暖度春宵生生被人給破壞了。一個陪親兄弟,一個陪好姐妹。
意遠舒舒服服地躺在榻裏,閉上眼假裝身旁躺著的是自己的男人。
“你能別哼哼了嗎?跟隻思春的貓一樣。”
意遠斜睨了她一眼,“難道你不思春?老實說,什麼時候和弘佑勾搭上的?進展很迅猛嘛,我怎麼記得你身處後宮,應該沒有機會和外麵的人來往啊!”
雨瑉憋悶地翻過身去,將胳膊墊在頭下,“不是還有趙永清呢嘛。”
意遠佩服地搖頭,“完了完了,趙總管怕是要倒黴了,不過他也是個缺心眼的,明知你倆的身份還敢充當信使。估摸皇上也就發配了他,若換了太上皇,敢禍害他的寶貝兒子,怕是要剁成肉泥了。”
“你別說了!”雨瑉越聽越瘮人,自欺欺人地捂住了耳朵。
意遠試探著戳她的肩膀,“你快跟我說說,自個兒到底是怎麼想的。你不是要立誌當女俠嗎,弘佑那弱不禁風的小書生能入的了你的眼?”
“他弱不禁風怎麼了,有我保護他就好了嘛!再說了,男人也不一定文武雙全,弘佑滿肚子都是學問,比皇帝也不差。”
意遠噗嗤笑了,這真是應了“情人眼裏出西施”那句話,這各人有各人的西施,自己喜歡的那個就是最好的。
“那你是篤定心思要和弘佑在一起了?”
雨瑉不吭聲,便代表著默認了。
“既然如此,你還是早些和弘佑說好,想辦法勸服各自的爹娘吧。嘖嘖嘖,不敢想象太上皇和常叔成為親家的場麵……”
意遠嘮叨著,眼皮漸漸支撐不住,很快便睡去了。
雨瑉聽著她均勻的呼吸聲,心中更加煩躁。她清楚爹爹的性情,二十餘年來,爹爹早放下了仇恨,從他雲淡風輕地進京找尋弘霖開始,他便做好了與故人相見的可能。而娘親,她是小地方出身的獵戶,大事都聽爹爹的,也不會有什麼差錯。
所以問題關鍵就在於太上皇和太後的想法,他們會介意自己嗎?
這樣想著想著,她也漸漸進入了夢境。夢中,她依偎在弘佑身邊,兩人遊山玩水,走遍天下。
一夢到天明。
“雨瑉,醒醒!雨瑉?你快看誰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