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晟見她不說話,隻好來硬的,“行啊,膽兒又肥了不少,都敢不搭理朕了,看朕回頭怎麼收拾你。”
他話音剛落,意遠便鑽進了他懷裏,略帶哭腔的說:“我娘不喜歡你…”
弘晟失笑,捏著她的臉道,“還以為是多麼大不了的事呢,這不很正常嗎。”
意遠皺眉凝視著他,“我娘讓我不要相信你,說你早晚會厭煩了我。我知道她被梁謖刺激過,可你不是梁謖啊,她怎麼能這麼想?”
弘晟耐心地對她解釋,“你也說過了,她這一生如此痛苦,在她印象中,隻有被拋棄的記憶。她沒有見過我們之間感情的真摯,自然無法理解一切。意遠,相信朕,時間會改變她的看法。”
“但願吧。”意遠哀聲歎息,“今日又耽誤皇上批折子了,讓你抱著希望而來,卻敗興而歸。”
“無妨,咱們先不說這個了,等會兒你和朕一同回乾清宮,朕有東西要給你看。”
意遠嗯了一聲,將頭墊在他的肩膀上,一直到馬車停下。
傾落多日的雨終於停了,東方天空雲層中折出微弱的陽光。乾清宮白玉石階上到處積滿了雨水,內侍們正一點點清理。
弘晟帶著意遠進了勤政殿,將紫檀禦案上的一摞折子抱了過來,“看看這些,然後說說你的想法。”
意遠搖頭,“皇上,不行,臣妾不能看前朝大人們上奏的折子。”
“朕隻不過是讓你說說自己的想法而已,你放心,朕有分寸。”
意遠誠惶誠恐地將折子抱了過來,坐到一旁,一封一封認真的閱讀,折子的內容大抵逃不出請求為恪王加官進職。
弘晟倚靠禦案而立,“怎麼樣,你有什麼想法嗎?”
意遠難為情地說了一句,“朝中大人們似乎都在試探皇上的想法。”
弘晟湊到她麵前,“朕當然知道他們在試探朕,朕要你說出自己真實的想法。”
“對於皇上和恪王來說,其實這更像是一個陷阱,因為恪王雖然已經去了齊州,開始整頓軍務,但到底還沒有取得令大家心悅誠服的軍功。就算將來恪王能贏下整個北境,還是跳不出曾被皇兄提攜的怪圈。”
弘晟點了點頭,似在沉思。
“而且,皇上若是想一舉和平收回北境軍權,就不要操之過急。現下,正是韃靼容易進犯的時期,內部不宜有矛盾。皇上不如慢慢了解蕭勇心中的想法,一則不冤枉好人,二則不給小人有可乘之機。”
弘晟笑著捏她的臉,“說的話明明句句在理,為什麼非要那麼不自信?”
意遠歎息,“臣妾並非不自信,而是自古有後宮不得幹政的訓令。且不論被朝廷大臣知道了,臣妾要受責罵,就是臣妾自己,也擔心想法不定,橫生野心。”
“你完全沒必要有這些顧慮,意遠,朕清楚你的品行,不想讓你當華而不實的花瓶,朕想讓你真正與朕並肩而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