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闌隻當他在開玩笑,便沒有放在心上,“草民都跟您到滄州府了,王爺這會兒趕我走,是不是有些不近人情了。”
弘霖卻異常堅定,板著臉道:“本王近不近人情不是你說了算的,你不必跟隨我去齊州了。”
言畢,他就轉身走進了房間,獨留景闌呆愣在原地。
房間的門咣當一聲被關上了,景闌方才有些回過神來,隻聽守衛對他道:“先生請回吧。”
他悵然轉身離去,又不死心地回首看了幾眼,身後的那個房間終是沒有一點動靜。
待腳步聲徹底消失在樓梯間,弘霖才慢慢將門打開。
“王爺,他已經走了。”
弘霖輕哼了聲,聽不出他的情緒。但是薛月瑩卻看的出來,他整個人像丟魂一般。
“王爺不是很敬重那位常先生嗎?如今他找上門來了,你怎麼又趕他走呢?”
弘霖瞅她一眼,那雙張揚的鳳眼中洗脫了往日裏的驕傲不遜,隻有絲絲關懷。
“我能跟你說心裏話嗎?你不會暗害我吧。”
薛月瑩的臉瞬間變的鐵青,氣的兩眼直冒金星,“我的王爺,我暗害你?我怎麼暗害你啊?再說了,我是恪王妃,暗害你對我有什麼好處啊?”
弘霖莫名有些臉紅,他發現在不知不覺中,自己已經沒有那麼討厭薛月瑩了,而且兩個人說話的次數越來越多,盡管彼此的話中會帶著刺。
“你知道常先生為什麼會進入王府嗎?”
“別賣關子,痛快點說!”
弘霖回瞪她一眼,然後說,“他自言本是前朝舊臣,太上皇奪得皇位之後,為了保命才匆促逃離京城。”
“那他為什麼後來又回金陵?”
薛月瑩問的這個問題可謂一針見血,讓弘霖頓時察覺到了問題所在。他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他從來沒說起過。”
薛月瑩沉痛地撫額,眼前的大男人看起來挺精明的,真遇上問題就暴露出傻的本質,“如果他是亡命天涯的前朝舊臣,幹嘛再回金陵?他既然冒險回了金陵,就說明他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不可告人的目的,會是那個目的嗎?”弘霖喃喃道。
薛月瑩沒太聽清,隻見他鎖緊眉頭,“你說什麼?”
“太上皇老爺子給我的那封信…會不會真是他…”
“你的意思是…”薛月瑩的臉色瞬間變的蒼白,“不可能吧…”
她雖然絲毫無疑地否認了弘霖的想法,但私心卻不得不承認,自己默默把弘霖和那位常先生的麵孔比對了一番,她竟出奇地發現兩人的麵孔是那樣的相似。
一想起生身父母的事,弘霖就會覺得頭疼,幹脆懨懨擺了擺手,“改天再說吧,先安歇。”
言畢,自己就仰麵躺在了榻上,眼神空洞地望著簾帳吊頂。薛月瑩躺到他身邊,都沒讓他覺得有任何的不自在。
一夜不知不覺過去。
翌日起身,弘霖一行人用過早點之後,便準備出發。
他剛跨出驛站的大門,便看到了那個令他心神俱亂的身影。沒有任何遲疑,他不曾和景闌打招呼,便朝馬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