暢春園中已經是一片熱絡的景象,丫鬟們來來往往的搬送著東西到畹花居,小廝們紛紛安置著遊廊裏掛的雙禧紗燈,儼然已有婚嫁的氣氛。
因黛黎的故鄉遠在麗江,薛月瑩的家又在揚州,所以皇後當初便安排她們在暢春園待嫁,理王和恪王從這裏迎她們入府。
意遠看著坐在銅鏡前的兩位新娘子,真是發自肺腑地感慨,果然女人最美的時候就是出嫁的那一天。隻可惜自己稀裏糊塗選秀進宮,和皇帝說在一起便在一起了,也沒個像樣的儀式。
不過這也怪不得誰,皇帝畢竟是天下之主,若跟每一個妃嬪都行婚禮,那簡直要亂套了。
管它了,反正男人的心現在被自己緊緊拴著,那就足夠了!
“靜容華,尚宮局把王妃娘娘的鳳冠霞帔送過來了。”
意遠將兩頂沉甸甸的鳳冠霞帔接過來,放到了黛黎和薛月瑩身旁的妝奩木架上,“這鳳冠霞帔正襯兩位王妃的容顏呢,就是沉了些,咱們最後出閣的時候再戴。”
“今天有勞靜容華了。”
說話的人是黛黎,意遠衝她笑了笑,“不麻煩,也就是照顧兩位王妃上妝更衣。”
她掃了一眼薛月瑩,卻見薛月瑩高傲地坐在銅鏡前,根本懶得看她。
“皇家的規矩實在太多了,我現在都累的渾身酸疼。若不是弘胤還有王爺的身份,我們早就在麗江拜堂成親了。”黛黎揉著肩膀道。
意遠替她捏了捏肩,笑道,“王爺和王妃伉儷情深,那才真讓人羨慕。”
“你和皇帝難道不伉儷情深嗎?聽說皇帝十分寵愛你呢。”
意遠的手僵了下,“王妃慎言,隻有皇後娘娘才能和皇上說伉儷情深,我隻不過是個容華罷了。”
黛黎不解地搖搖頭,“我就說皇家規矩大,這也不能說,那也不能說,可我明明看著皇帝喜歡你更多一些。你說對不對,薛姑娘?”
薛月瑩翻了下眼皮,悠悠道,“黎黎你不懂,靜容華這是說她隻不過是個妾侍。皇後娘娘才是正兒八經的正宮主子,就像王府裏的女主人隻能是王妃,那些側妃庶妃什麼的,登不得台麵。”
意遠有些站立不住,向後趔趄了一步。
黛黎伸出手去扶她,“靜容華,你沒事吧?我……對不起,我不是故意問這種問題。”
意遠強顏歡笑地道,“我沒事,恪王妃說的是事實,若非皇後娘娘鳳體違和,也輪不到我來照顧王妃的。王妃試試嫁衣吧,瞧這天色快要黑下來了。”
“你以後就喊我黎黎吧,我可不像你們中原人,處處講規矩。”
意遠輕輕嗯了聲,讓伺候的姑姑拿了嫁衣陪她去試了。
日暮西沉,酷夏的燥熱也消弭了幾分,夜間已有陣陣涼爽的風吹來,讓人有些心猿意馬。
黛黎和薛月瑩出閣前,由意遠為她們倆落了霞帔上的流蘇,之後的禮儀便用不著她了。她看著教引姑姑引領她們走出了房間,便跟了上去。
門外站著的,正是身著大紅喜袍的英俊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