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認真翻閱奏章的模樣好看,他執筆批改的模樣也好看,他偶爾皺皺眉頭的樣子更好看。

他哪兒都好看。

“啟稟萬歲爺,惠陽長公主求見。”

猝不及防,一道稟報聲將意遠從天馬行空中拽了回來。她的臉頰有些發燙,真是的,自己剛才想什麼呢?

惠陽來的正是時候,弘晟心想。如果再被她那樣花癡地看下去,也要受不住了。

“這大清早的,不知道怎麼跑出來的呢,讓她進來吧。”

片刻後,惠陽就奔了進來,她一眼就看到了意遠站在禦案旁邊,和皇帝你來我往地目送秋波。

她皺了皺眉,上前遏禮道:“冉兒給皇兄請安,給靜嬪請安。”

意遠聽出了那聲“靜嬪”中的疏遠,這才幾日不見,她怎麼就像不認識自己了一樣。

“公主見皇上有要事,嬪妾暫退。”

“我是來找你的!”惠陽直言道。

弘晟也感受到了惠陽語氣中的不善,遂對周東道:“你們都下去。”

為了不讓自己單獨和她說話而屏退所有宮人,惠陽總算是看出了皇兄對意遠的偏袒來。

“說吧,你找意遠有什麼事?”

惠陽是性情直爽之人,既然殿內沒有別人了,她就如實道:“皇兄,你知不知道她在進宮前是恪王哥哥府上的奴婢?她之前和恪王哥哥朝夕相處?”

弘晟冷著臉沒有說話。

惠陽頓悟,驚訝地問:“皇兄知道?”

意遠聽到惠陽來質問恪王之事,心中不由抽動。原本她就是打算今天為弘霖求情的,至少能讓常叔進入王府陪陪他。

可不料...惠陽長公主竟先來質問從前的事了。

她不打算躲閃,總要給大家一個交代,所以上前一步,正要解釋時,卻聽皇帝發話了。

“意遠之前是什麼樣的,朕心裏清楚著呢。她跟弘霖是什麼關係,你怎麼不先去問問弘霖,再到宮中來質問她?”

“皇上!”意遠責備似地低呼一聲,走到惠陽身邊,“公主,我和恪王的關係絕對不是你想的那樣。我的確在恪王府呆過一段時間,但是以小廝的身份掙家用銀子,而不是和恪王…”

“以小廝的身份掙家用銀子?”惠陽反問,“你難道不是梁國公府的良家子嗎?怎麼會淪為小廝?”

意遠臉色變地極難看,她無力地回了一句,“公主真的相信我是梁國公府的大小姐嗎?”

“那不然呢?”

“記得我曾經給公主講過一個女孩到男人堆中混生計的故事,您還記得嗎?公主猜不出那個女孩是誰嗎?”

“…”

“若我真的是國公府養尊處優的大小姐,怎麼會落下宮寒之症、從不醫治,令太後那般唏噓感歎?”

“…”

“若我真的對恪王動過感情,又怎會狠心離開他?難不成,公主以為我是貪慕榮華富貴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