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遠訝異地問:“靜嬪小主不是梁國公府的姑娘嗎?官宦女子不得輕易拋頭露麵,怎麼會和恪王爺朝夕相處?”

“此事說來話長,一時難以解釋清楚。老奴也知道此事關係重大,可還是想拜托長公主查清楚,小主為何從王府失蹤後就莫名其妙進了宮,當了妃嬪就翻臉不認人了?想當初,王爺待她優渥,她怎能這般對待王爺,看著王爺如此痛苦?”

裴遠想起靜嬪提點自己如何和惠陽相處,那時覺得她是個極嫻靜的女子,倒不像是管家嘴中說的忘恩負義之輩。

他嚴肅地抱拳,“我記下了,請管家放心,也請您務必照顧好王爺。”

管家對他深深作了一個揖,望著他的背影消失在無盡夜空中。

裴遠回到暢春園,如實將打探到的消息告訴了惠陽。惠陽在這些事上向來是沒什麼主見,便下定決心第二天清晨進宮去找意遠,將事情問個清楚。

清早,旭日初升,意遠已經梳洗好,坐在書案前翻看詩集。

雨瑉望著她身上穿的桃紅小襖,好奇地問道:“小主今兒怎麼穿這麼鮮亮的顏色?你不是向來喜歡低調嗎?要是你穿了這衣裳去請安,那豈不是…”

意遠嘴角掛著一絲淡淡的笑,“我今兒不去請安。”

“什麼!”雨瑉驚呼一聲,湊到了她身邊,“不去請安?那豈不是更要被挑錯了。”

意遠衝她眨了眨眼,“別急,一會兒你就知道為什麼不用去請安了。”

雨瑉看到她這副神神秘秘的樣子就來氣,明明知道自己是隻好奇貓,還這樣兜著真話不說,真是討厭!

不過片刻後,她心中的怨氣就被驅散幹淨了——乾清宮宮人前來宣旨,皇帝令靜嬪伴駕。

意遠含笑領了聖諭,簡單整理了下衣袍,就跟著宣旨的宮人走了。

“原來你早就知道皇上今天會宣你伴駕,怪不得從昨晚一點兒都不著急。”雨瑉在她背後喋喋不休地說著,“不能怪我沒猜到,隻能說你和情哥哥太心有靈犀了,嘖嘖嘖。”

意遠就這樣聽她叨叨了一路,但她心裏喜滋滋的,絲毫不覺得煩。

剛走上乾清宮的白玉石階,就見周東飛奔似的迎了過來,諂笑著問:“小主還不曾用早膳吧,萬歲爺等著您呐。”

“這麼早,我剛起身,還沒來得及。”

雨瑉差點笑出聲來。這人真是明目張膽地撒謊,自個兒早就起身了,卻不傳膳,敢情是為了和情哥哥一同進膳。

進到殿內,恰逢宮人擺膳完畢。意遠望去,皇帝就坐在膳桌旁,可為何——他的膳桌也變得這麼小了?

弘晟看到她微微吃驚,心裏還樂了一把,伸出手指了指座位,“你不用太驚訝,朕一日三膳用的膳桌規格不一樣。若早膳還那麼大排場,朕早就被罵昏君了。”

意遠的臉頰有些發燙,“是嬪妾孤陋寡聞了。”

“快坐下用膳吧,朕記得你最喜歡吃甜糯的東西,這裏有米糕,你嚐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