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宮女流蘇憂懼地說:“娘娘…皇上皇後都下了旨...您要是還和從前…一樣,怕是…”
蕭蘭韻瞪圓了雙眼,吼道:“怕是怎麼樣!”
“失了...君心...”
蕭蘭韻一巴掌打在了她的頭上,狂言道:“本宮才不會失了君心!本宮父兄效力甘涼八州,麾下家將無數,他不敢冷落本宮!本宮永遠都不會失寵,永遠都不會!”
這些話在宮人聽來就變了味,但他們都不敢多言,隻是埋深了頭輕聲附和。
直到將萬安宮中能砸的東西都砸了,蕭蘭韻仍不覺得解氣,嘴裏依舊不斷咒罵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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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暮西山,餘暉灑在長春宮宮廊之上,像是鍍上了一層金。意遠望著這所封閉的宮苑,不由心事重重。
那道聖旨,她聽說了。
有得必有失,既然能得到一些人的讚譽,那麼必然也要遭受另外一些人的非難。
她並不怪皇帝將她牽扯進漩渦之中,反而慶幸,自己居然已經可以和他站在一根線上,共同麵對一些事情。
“菡萏她們剛從尚儀局回來,路過萬安宮那邊,聽見裏麵唱戲唱的正熱鬧呢。”
意遠轉過身來,對雨瑉道:“不必理會那群女人,讓她們唱去吧。”
“可明天的請安怎麼辦?你不怕被瘋狗追著咬?”
意遠笑了笑,“自有辦法回避,你放心吧。”
雨瑉被她弄糊塗了,瞧她這模樣十分胸有成竹,可自己卻想不到任何辦法。
意遠側首望了望院子裏綠意濃鬱的樹,突然開口問:“雨瑉,你哥哥他怎麼樣了?”
事情過去已經整七天了,才聽她重新又提到哥哥,雨瑉隻道:“據趙永清帶來的信兒,哥哥還被關在王府裏呢,連睿王和長公主都不能見他。聽王府的仆人說,哥哥日日買醉,王府酒窖裏的藏酒快要被他喝幹淨了。”
意遠眼中閃爍了一下。
雨瑉見她不說話,又多說了一些,“爹很想去陪陪他,甚至後悔當初為什麼不答應在王府任職。爹本來讓我求你的…可…我實在沒臉提起這事。”
意遠從來就不是記仇的人,連秦玉蓉那等惡毒的人都不再痛恨,對於弘霖,她心裏也有幾分寬恕。她知道一個巴掌拍不響的道理,過錯也並不是全在弘霖。
何況,弘霖對她並無惡意,而是心懷向往與喜愛。
“第一次見到你哥哥,也是在浮香樓。那會兒他是多麼愜意瀟灑的王爺啊,花千兩銀子邀頭牌姑娘助興。可我隻是打雜的小廝,無意間衝撞了他,差點被他給收拾了。後來我被他弄進王府辦差,總是怕他,可我知道,他是個好人。”
“…”
“他表麵風光,心裏其實也很孤獨,可惜我不是能化解他心中孤獨的那個人。雨瑉,我會想辦法讓常叔早些進去陪陪他的。也請你轉告常叔,到了父子相認的時候就不要猶豫。”
“…”
“還有,轉告他——我很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