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遠驀然睜大了眼,結結巴巴地說:“難道…難道是麗——”

“不!凡是能在這件事中獲取到利益的,都有可能。”子蘭斬釘截鐵地道,她看著滿臉純真的意遠,不由再多說了兩句話,“小主最好不要牽涉到這些是非中去,但也不要掉以輕心。”

意遠背後冒起一層雞皮疙瘩,小心翼翼地問:“既然事情有些不對勁,皇上就沒有查過嗎?”

“這奴婢就不知道了。隻是在儲秀宮紅花一案中,玉蘭什麼都招了,又趁著宮正不注意咬舌自盡,最後也就隻能這樣不了了之。”

意遠忽然覺得有些心酸,皇帝並不是個冷若冰霜的人,那些妃子既然能為他生下皇子,他必然對她們還有情義在的。自己仿佛格外能體諒他的感受,眼睜睜看著為自己生育皇子的女人一個個離奇死去,縱然不一定痛斷肝腸,卻也傷及心肝。

她隻想知道,那個幕後黑手究竟是誰。

皇後母儀天下,而且育有嫡長子,她們母子身份這樣尊貴,且在朝廷文武百官看來是皇室正統。就算皇帝是天下至尊,在立後立儲問題上也不能獨斷專行。雖然東宮儲君未立,但隻要皇長子資質不算太差,就不會眼睜睜地看著太子之位被其他兄弟奪走。

也許,這樣鋌而走險的事真不是皇後做的。

那麗貴妃呢?麗貴妃膝下多年無子,看著別的妃嬪生皇子當然不爽,為保皇帝寵愛和宮中地位,也許會對葉妃她們出手。

意遠拍了拍自己的腦袋,讓自己不要再胡思亂想了。子蘭說的對,她現在隻是一個區區六品的嬪,最好不要牽涉到從前的是非中去,她隻要安穩地守在他身邊就好了。

用過午膳後,她歪在榻上歇了一會兒。過了未時,她就乖乖去了坤寧宮給皇後請安,皇後雖不再是冷冰冰的態度,但仍不苟言笑。倒是盧昭儀,一直對自己噓寒問暖。

意遠雖然很喜歡也很感激昭儀,但在看到她微微隆起的小腹時,還是有些失落,遂找了借口,早早溜回長春宮了。

夜幕很快降臨,意遠站在木窗前望著太陽光一點點消逝,天空漸漸變深。

雨瑉站在不遠處偷偷對著菡萏笑:“又在想情哥哥了。”

意遠聽到轉過身瞪了她一眼,“我才沒有!”

雨瑉扁著嘴對她道:“這可是你說的,一會兒我得告訴皇上。”

恰巧,門外邁進一雙穿著明黃皂靴的腳,“告訴朕什麼?”

殿內幾人都嚇得魂飛魄散,意遠匆促走過去,隻見小海子和夢周滿頭大汗地跟在皇帝身後。她先欠身遏禮,又皺眉責怪道:“你們怎麼不早通報?”

皇帝滿眼期盼地走過來抓住她的手,溫柔地說:“是朕沒讓她們通報的,朕來見你還用的著那麼大陣仗?”他轉過身去,對深深埋著頭的雨瑉問道:“你們還沒說呢,要告訴朕什麼事?”

雨瑉抬頭匆促地看了意遠一眼,笑眯眯地說:“小主說皇上怎麼還不來,她想您了。”

意遠在心裏把她問候了千百遍,剛要開口解釋,就被皇帝一把攬入了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