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可如果是因為皇帝臨幸了別的女人，你才這般心痛…意遠，那就別回宮了。以後這樣的事還不知道有多少，難不成皇帝每臨幸一個人，你都要心傷一回？”
意遠何嚐不明白這個道理？她雖然是官宦家的女兒，知道男人有三妻四妾是很正常的事，可她到底自幼長在民間，見過一些舉案齊眉的夫妻。在沒遇到皇帝和弘霖之前，她也曾幻想有這麼一個人能全心全意待她，兩個人過著平平淡淡的小日子。
幻想終是幻想，在她決定進宮時就已經做好準備接受與其他女人共侍一夫了。隻不過，當事情真正發生時，她遠比自己想象的要脆弱。
“雨瑉，我不會離開皇宮的，也不會要求皇上為了我而改變。我知道這很難為情，可我既然選擇了皇上，就應當接受他的一切。”
雨瑉驚喜地抱住了她，睜著大眼道：“看來你還給情哥哥留了機會，你心裏還是偏向他的，是不是？”
意遠的眼睛彎成了月牙，堅定地說：“我心裏有他，怎麼可能不偏袒他，隻不過確實有些傷心。對於以後，我相信一定會有中和的辦法。我也會努力成為更好的人，值得他為我做這些。”
這一路上所要承擔的東西太多，既然自己已經選擇了他，她就會和他站在一起共同麵對。
愛，是兩個人的事。她不能隻要回報而從不付出。
五天後，皇帝派總管太監周東迎接靜嬪回宮。
臨行前，惠陽抱著意遠依依惜別，往日裏豪放不羈的長公主竟然偷偷抹了兩把眼淚。這些天她已經習慣了意遠的陪伴，甚至在意遠的鼓勵下邁出了人生中至關重要的一步，如今意遠離去，倒讓她心裏空落落的。
馬車在金陵鬧市中穿行，意遠聽到嘈雜的叫賣聲，一時有些怔忡，仿佛昨日才出宮一般。
“意遠，你真的不去看看穆大娘嗎？以你現在在皇上心中的地位，咱們跟周總管說一聲，他就會送咱們去的。”
意遠倚靠在馬車中，雙手交疊放在膝蓋中間，“不去了，娘的病還沒治好，她也認不出我來的。等我能給她安穩的生活時再去接她，我不願意讓她空歡喜一場。”
雨瑉點了點頭，“你放心，爹和娘一定會照顧好穆大娘的。”
依禮，馬車至順貞門停下，周東引她們到乾清宮先拜見皇帝。這還是意遠頭回到乾清宮來，站在漢白玉石階上向遠處望去，三大殿如巍峨的高山般擋住了視線，與兩側的圍房合在一起，形成了一個巨大的“牢籠”。
“你在想什麼？”
皇帝的聲音從背後響起，意遠忙轉過身去欠身遏禮，“嬪妾梁氏恭請聖安。”
他踱步至她麵前，令她不禁抬起頭來。
麵前的人頭戴翼善冠，身著明黃金線織盤龍紋常服，內著朱紅交領中衣，紅色革帶上嵌刻的玉在日光照耀下顯得愈發透析。
他不懷好意地湊到她耳邊輕聲道：“朕好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