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皇後恕罪,小女她是妄言。她久居閣中,是不懂醫理的。”言罷,秦玉蓉又對著梁雲湄使眼色,但她卻絲毫沒有收斂的意思。
皇後見狀,忙道:“無妨,梁小姐說來聽聽。”
“是!”梁雲湄歡快地應了聲,滿眼含春地望著皇帝,娓娓說到:“尋常醫者聽聞皇上神思混沌,定會囑咐皇上用薄荷、甘草等醒神之物。但民女以為,神不安由心來,定是有擾亂心智之事,才導致神思紊亂。”
皇帝輕笑一聲,並未多言。
梁雲湄隻以為說中了皇帝的心意,繼續道:“大周河海清晏,必不是前朝政事困擾皇上,倒恐怕是一些細微之事令皇上心神難安。”
皇帝並沒有回答她的話,甚至都沒有瞧她,隻是對著皇後道:“皇後,下個月的選秀全權交給你與賢妃了,前朝政務甚多,朕無暇分身,回頭遞份名單到乾清宮就是了。”
說完,他就站起了身,連帶皇後等人也起身相送,“臣妾明白,恭送聖駕。”
梁雲湄還沒回過神來,便見皇帝已經走出了幾步遠,眾多禦前宮人將他層層圍住,隻剩下了一個背影。
秦玉蓉知道今日算是在皇帝麵前出盡了醜了,不敢再在皇後麵前多呆,再三告罪後,也退出了坤寧宮。
皇後瞧梁雲湄離去時臉上尤有不甘,冷笑了一聲。
青梅望著她們遠去的背影,道:“娘娘不必跟這種沒見過世麵的小丫頭一般見識,原本就是皇上授意您宣召她們進宮,她們不安分,也怪不到娘娘頭上。”
皇後擺弄著琺琅護甲,悠然道:“幸虧那秦氏沒有將這位嬌小姐送進宮來,滿臉的狐媚相,可惜皇上連瞧她一眼都覺得浪費。本宮倒不知梁府那位庶長女如何,究竟能不能堪當重任。”
青梅不敢接話,繞開話題,轉而道:“奴婢有個好消息要告訴娘娘,聽說梁夫人和梁小姐進宮時,遇到麗貴妃了。”
“哦?”皇後頗有興致地挑了挑眉。
“咱們那位麗貴妃娘娘,一聽說是梁府的人進宮,就按捺不住脾氣了,自然是鬧出了點事兒來的。奴婢已經找了人去乾清宮了,這麼重要的事兒,萬歲爺可不能不知道。”
皇後撲哧笑了,“蕭蘭韻還以為是本宮私心召見,殊不知是萬歲爺授意。她不知分寸地示威,還不是犯了皇上的大忌。本宮倒要看看,這回她還怎麼得意!”
果不其然,皇帝聽聞麗貴妃在宮巷間向梁府之人示威的消息後大動肝火,冷著臉下旨道:“麗貴妃蕭氏驕橫跋扈,有失皇家懿德典範,令朕蒙羞於朝臣內眷。責令禁足兩月,撤內侍香牌,罰俸半年,以儆效尤。”
皇帝心裏正是煩悶,尤其梁雲湄自作聰明,說他為細微之事困擾,更令他心中不悅。他從未這樣關心過一個人的死活,隻願此刻那個瘦小子一切都好。
“萬歲爺!萬歲爺!”周東跌撞地跑了進來,他正要斥責,卻聽道:“恪王離京了!單槍匹馬離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