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以為,他看上我,願意紆尊降貴娶我,他就真能娶嗎?你這個親爹同意了,養父呢?說來說去,你以為你這位親爹還能做兒子的主嗎?!”
景闌眼底漸漸泛出一絲冷意,他被意遠的那些質問給噎地說不上話來,隻是臉色鐵青地望了她片刻,然後滿含怒意地拂袖轉身離去。
雨瑉也不得不跟了上去,臨行前,隻匆促地對意遠囑咐了幾句,“意遠照顧好自己,我還會再來找你!”
意遠正在賭氣,全當沒聽見。自己說那些話,並不是為了故意氣常叔,而是在說事實。自從知道常叔是曾經的承文皇帝,她又驚又怕,已經預料到自己往後的日子沒法平靜。常叔有撮合自己和恪王的想法,自己還得感謝他能看得上自己。
隻是,她對恪王,從來就不是男女之情。她喜歡的那個人,也許永遠都不會再見到了。
她歪在草堆上胡思亂想,腦中一會兒是林羽山溫暖的笑,一會兒又是弘霖邪惡狡黠的笑,漸漸的,兩張臉龐竟合成一張,再也辨不清楚。
“哎喲,說來這也真是老天助我!”
意遠被嚇了一跳,撲騰一聲坐了起來,秦玉蓉正站在門口,滿臉得意地瞧著自己。
“我說那個男人怎麼像是在哪兒見過,還得感謝大姑娘你啊,謝謝你讓本夫人想了起來,原來竟是——”
意遠連忙打斷她的話,瞪著她道,“你竟然偷聽我們的談話!你到底想要做什麼?”
“大姑娘如果老老實實的,本夫人自然會忘了自己見過那個男人。可若是你想要反悔,那就怪不得我了。你說,我要是讓老爺去暢春園麵見太上皇,太上皇會怎麼想啊?”她咂了咂嘴,“嘖嘖嘖,想不到大姑娘這些年也長能耐了,都能和那麼了不起的人物搭上關係了。可惜又有什麼用?不過是個…”
“…”
她附耳道,“不過是個被灰溜溜趕下皇位的皇帝罷了!”
意遠恨得咬牙切齒,卻不能反駁半句,否則被更多人知道了常叔的身份,隻怕情況會更糟。
她平靜下來,對著秦玉蓉道,“夫人剛才應該也聽到了,我沒有要反悔的意思。隻不過,也請夫人表達下你的誠意。”
秦玉蓉挑了挑眉,並未說話。
意遠正色道,“你既然要讓我進宮,就趕快找大夫和教儀姑姑。晚了,這嗓子能不能治好,我能不能學會禮儀,還真說不準。”
“已經在找了。”秦玉蓉扶了扶發髻上的簪子道。
“給我安排一間幹淨的臥房,位置隨便你定,隻是我不希望被任何人打擾,請夫人多派些人在我房間外。”
“你不說,本夫人也會安排人把你盯地死死的。”
意遠沉吸一口氣,“最後一個條件,在我進宮之前,我要剛才來看我的那位姑娘陪在我身邊,你們不能鉗製她,她可以隨時出入梁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