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烏高升,萬裏無雲,又是一個晴朗明媚的好日子。

天氣漸漸暖和起來,意遠起身的時辰也提早了許多。這一天,她洗漱用飯完畢,離上職還有小半個時辰,於是她閑下來,就呆在房間裏收拾東西。

將疊好的衣服放進櫥櫃中時,她不經意間瞄見了那枚被放在最裏邊的玉佩,不禁又拿了出來。

其實這枚玉佩早該還給林羽山的,但最後一次見麵時,她竟給忘到腦後去了。林羽山贈予她玉佩時,就是說恪王欺負她時再拿出來。可照現在的情況,宇文弘霖倒是沒難為她,這玉佩應該也用不上了...

意遠悠長地歎了口氣,將玉佩裹在布包裏,小心翼翼地放在了寬大的袖袍中。

盡管猶豫,她還是走到了景翳別院外。一如往常,別院外並沒有守門的仆人,朱漆大門緊緊閉著。她一步三回首地走近,剛要踏上石階,就聽見門內傳來一陣說話聲,嚇得她連忙躲到了不遠處的石獅後。

門由內而外被推開,裏麵走出兩人,一個是院子的管家,另一個則身披鬥篷,辨不清男女。他們倆簡單說了幾句話,便見披著鬥篷的人告辭離開了。

意遠有些奇怪,什麼人還需在光天化日下披著鬥篷掩蓋身份?她就好奇地跟了上去,可那人的腳步實在是快,又有意在坊內繞來繞去。所以才走了兩條街,意遠就跟丟了。若她不是金陵人,隻怕還會迷路。

意遠悻悻然地回了王府,正準備向書房而去時,弘霖身邊伺候的內侍總管金明朝她走了過來,一邊打招呼,“穆小哥!穆小哥!王爺還在寢殿,讓你現在過去呐!”

“王爺今兒不去書房辦差嗎?”

金明臉上的笑容格外燦爛,吊著嗓子道,“今兒這麼好的天氣,王爺又不用上朝議政,所以當然是出去遊獵最好。”

“遊獵?”

意遠萬萬沒想到一個文墨侍從還得跟著遊獵,她倒不是怕要去很遠的路,隻是覺得自己什麼都不會,去了也隻是添亂。

但王爺下了命令,她也沒膽子不從。

跟在隨行隊伍中,她看到了蕭笠。剛想要打招呼,就聽見弘霖貼身侍衛道,“有哪位先生是不會騎馬的嗎?屬下安排馬車隨行。”

意遠想等其他人先站出來,自己再報名,奈何竟然沒有一個人應聲。她正是為難,忽然聽見蕭笠道,“不好意思,在下技拙,勞煩足下了。”

說完,他拿眼角的餘光掃了意遠一眼,意遠歡騰地也舉起手來,“在下可能也要麻煩…”

“你不用麻煩了!”

眾人紛紛拱手行禮,“參見王爺。”

弘霖擺了擺手,徑直走到意遠麵前,湊近了道,“有我帶你。”

意遠的臉頓時紅透了,“別人不知道小的是女的。”

弘霖極曖昧地哼了一聲,“有我知道就夠了。”

言罷,他就要轉身離去。意遠是個聰明人,絕不能放任他帶著自己共乘一騎,要不然傳出去,人們會怎麼想!

所以,她忽然就掐著肚子蹲在地上哀嚎,“小的就知道王爺是最體諒下屬的了,王爺知道小的吃壞了肚子,所以特意準假,不必跟著遊獵,謝王爺恩!小的謝王爺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