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這是對太上皇所為怨恨?”
弘霖搖了搖頭,難得細心地跟她解釋,“皇家爭鬥,你自然不懂。太上皇想穩固皇權,怎麼可能不那樣做?隻有讓闔宮上下的宮人都忘了先前的皇帝,他才能將這皇位坐穩。”
“……”
“我...我不怪他”
意遠慢慢靠近,指著他手中的絲絹道,“這是蘇繡。”
弘霖瞧了她一眼,“你怎麼知道?”
“我娘從前是蘇繡繡坊中的娘子,後來才被賣到青樓。她往日裏清醒的時候,就嘮叨那段在繡坊裏度過的時光。”
弘霖緊緊攥著絲絹,問道,“你會繡嗎?”
“會那麼一點兒。”
弘霖深吸一口氣,將兩樣東西放回了櫃格中,“今兒本王也沒什麼心情了,你不用伺候了,早些回去吧。”
意遠看著他一步步走出書房,那背影顯得格外寂寥。從前,她以為這些皇室勳貴錦衣玉食、無憂無慮,尤其剛開始和這位恪王打交道時,總覺得他高高在上、威風八麵的。直到最近,她才發現,自己竟然和他同病相憐。
想到這裏,她忍不住打了自己一巴掌。
什麼同病相憐!人家雖然沒爹沒娘,但好歹吃得飽穿得暖,過的是人上人的生活。可自己呢,唉,就別說了。
從王府裏出來,意遠幾乎是一路小跑竄回了家裏,剛推開正房的門,就看見景闌、寧薇、雨瑉圍坐著。除了雨瑉百無聊賴地撥弄自己的發簪,景闌和寧薇臉色都極肅穆,像是有大事要發生一樣。
“意遠!你終於回來了!”雨瑉跳起來,拉她坐在身旁的位子上,“爹爹不知道怎麼了,非要等你回來才告訴我,哥哥究竟是誰。”
意遠瞅了景闌一眼,恰巧與他深邃的目光對上。一種不妙的感覺從心底生發出來,她正在思考時,卻聽景闌道,“意遠,你比雨瑉要聰明,應該知道了吧。”
意遠微微坐直了身子,咬了咬下唇,“我可不敢亂說什麼。”
“你猜地沒錯。”景闌聳起肩膀,雙手抱胸道,“我剛來的那一天告訴過你,親戚住在恪王府。是啊,沒錯。”
雨瑉噌地一聲站了起來,終於回過味兒來,“爹,你別嚇我!”
寧薇將她按在座位上,開口道,“既然你們都不知從何開口,倒不如讓我來說吧。闌哥,這麼多年了,我知道你有心結。而且,怡怡自從知道了哥哥的事兒,就嘮叨個不停,也時時讓你心痛。”
“……”
“怡怡,恪王就是你一直想見的哥哥。”
雨瑉慌亂地站起來,兩隻手無處安放。多年前無意間聽到父母的一次悄悄談話,讓她知道了這世界上還存在著一個同父異母的哥哥,因為村子裏的同齡姐妹都有自家哥哥罩著,所以她無比渴望能見到哥哥。
“可是…”意遠極難為情,“恪王的親爹不是燒死在宮城裏的承文皇帝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