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言 我的寓言情結(1 / 2)

真的沒有想到,我會成為作家,而且是寓言作家!

既然成了寓言作家,那就說明我和寓言文學是有緣分的,細細想來,這緣分還真不淺呢!

既然是作家了,那就先從文學說起吧——

我是土生土長的農民的兒子,祖上一直都是貧窮的農民。我呱呱墜地之時,正是那火紅的“文化大革命”的年代,母親大字不識一個,父親就識那麼幾個字。所以家裏並沒有什麼書,更談不上有什麼文學經典了。你想想,肚子有時都吃不飽,哪裏會有欣賞文學這種高雅的情調呢?

我漸漸長大了,看得最多的是眼裏萬花筒般的世界——親人的痛苦和歡樂,禽畜的鳴叫和歡騰;聽得最多最親切的是父母口裏的傳說和故事——那些故事,雖然樸實而不事修飾,但深深地吸引了我,雖然重複千遍,但我百聽不厭,每次都帶給我美的享受。至今我還記憶猶新:朱元璋的傳說、舊社會的故事、大灰狼的寓言……

最讓我回味的還有那夏夜土屋的門前和空曠的打穀場上,天上繁星點點,稻田裏蛙聲陣陣。家家戶戶把竹篾做成的涼床搬出來,聚集在一起。孩子們玩著捉螢火蟲的遊戲,唱著質樸的童謠。玩累了,或趴或躺在涼床上,聽大人們神侃那些山海經。這些書本上很難學到的故事,把文學的種子悄悄地埋進了我這個孩童的心田,滋潤著我那幹渴的心靈。也許,這就是我與文學結緣的最初的契機吧。

真正讓我著迷文學還是上學之後的事。從小學到高中,我的語文成績一直很好。書中的故事沒有我不喜歡的,學習這些故事,提高了我的語文素質,擴大了我的視野,鍛煉了我的能力。在那個貧困的年代,隻有縣城新華書店有很少的書賣。家裏沒有錢給我買書,所以課本就成了我學習的最主要的陣地了。有時,我看到別人有好書,就會想方設法借來,迅速看完後歸還。我會把書中內容記得爛熟於心。“書非借不能讀也”,古人所說,實屬箴言。《狼王洛波》、《西漢演義》、《西遊記》等書籍就是這樣讀完的。

這裏麵我要特別提到一個人,他是我們村裏的一個鰥夫,為人和善,對我們這些孩子尤為親切。他小時候讀過書,話語中總不乏書生之氣。雖然家道敗落,孑然一身,棲身於僅能容床的破舊的小土屋裏,但是,他很愛看書,床頭總有一摞一摞的書籍。這對我來說可是寶貝啊,他也總不吝嗇,將書借給我,囑我好好學習。打開他的書,真是別有一番天地。這些雜書和書中的雜事,哪裏是課堂裏的書本中所能學得到的!

雖然我在中小學階段沒寫過什麼所謂的文學作品,更沒有發表過一篇文學作品——讀高中時,學校裏辦了文學刊物,油印的,但我也從沒有投過稿,因為發表作品當時是我想也不敢想的——但是,文學,已經在冥冥之中潛移默化地進入了我的心靈深處,棲息在我的詩意的思想裏。

從真正意義上說,是文學改變了我,寓言改變了我的文學之路,並最終圓了我的文學作家夢。

大學一年級的時候,一下子見到那麼多的文學作品,那麼多的文學理論,感到目不暇接。我完全沉浸在象牙塔的高雅氛圍裏。我抓緊一切可以閱讀的時間,閱讀經典名著(《紅樓夢》、《巴黎聖母院》、《紅字》等名著都是這時候閱讀的),思考文學理論。邊學邊試著寫,然後投給文學刊物。雖然石沉大海,但我一直不放棄。後來在學校《三月報》等刊物零星發表了一些,又在校內征文活動上得了獎,獲得了《汪國真詩集》等獎品。可以想象,這些給我的鼓勵是多麼大啊!這時候我的文學創作,散文、詩歌、小說、雜文等體裁都有涉獵(但是從沒有寫過寓言),為我以後的寓言創作打下了極其重要的思想和語言基礎,讓我受益匪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