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是在哪?”許飛揚自言自語。這不是玩笑,當然他也沒有迷路,雖然他是個徹徹底底的路癡——曾連在自己的校園裏都能花上兩個來小時才能找到自己的寢室。但不意味著他沒腦子。他清醒著,至少他能看得見。這不是他所呆的地方,甚至從來都沒見過這裏。
“這到底是哪裏?”許飛揚自言自語。他環顧四周,不得不感歎,這個地方太美了。這天空,太清澈了。藍得隻剩下藍,許飛揚不知如何形容,如果非要說的話,像是一杯純淨水,你能想象一杯純淨水嗎?似乎一眼就能望穿,但又永遠都看不透。是的,這天空就是一杯純淨水,隻不過這杯純淨水並非是透明的,而是藍色,絕不是加了藍色物質的純淨水。你可以試著想象一下,就像一直認為純淨水是透明的,眼前的天空便是一杯藍色的純淨水。許飛揚有點挪不開眼睛,從小到大,他從沒見過這麼美的天空。低了低頭,看著自己腳底下,綠油油的草地太過茂盛,以至於他都看不到自己的腳。目光所及之處,都無法望到這片草地的邊際。草叢中開著些五顏六色的野花。
這個地方確實很美,不可否認他也確實喜歡,但是他不想再呆下去了,他要離開這。縱使再美再喜歡又能怎樣,若是不能給他安全感,他寧可舍棄,雖然從來都不屬於他。這便是他——許飛揚,一個20歲的男孩。
這個地方是哪?他怎麼會來這兒?這些問題不斷在腦海裏浮現,就像是單曲循環,這個地方是哪?我怎麼會來這兒?這個地方是哪?我怎麼會來…。許飛揚使勁地回想著,總想壓榨點有用的信息,顯然非但不起作用,而且還帶來副作用——頭像要撕成兩半樣疼。沒辦法許飛揚隻好作罷。“或許我應該找個人人問問。”依著許飛揚的性子,不到萬不得已他是不願去麻煩別人。正好這便碰到了他的萬不得已。一想完後許飛揚動身走出這片草地,雖然不知道要走多久。具體走了多少時間,許飛揚也不是很清楚,他並沒有帶手表的習慣,就連以前形影不離的手機,此刻也離開了他。他能感覺到的便是,口幹,腿酸。他知道這是身體機能在向他抗議,似乎在說:“嘿,老子渴了,快給老子找點水來,順便找個地方讓老子歇息歇息,老子腿都酸了。”即使這樣,許飛揚也懶得管了,他必須要盡快找個人問問。於是他又繼續往前走,終於他望到了這片草地的邊際,也望到了熟悉的生物,人——靠在樹旁叼著煙嘴的老人。許飛揚從沒想過自己此刻的心情會如此激動,隻是因為見到的一個人,在他生活的圈子,最不起眼的便是人了。而此刻的他,卻像是迷失在茫茫夜色中的旅人尋找到了北極星的位置。所以,你應該要理解他的神經質。越來越近,越來越近…100米,60米,20米…許飛揚終於來到那個人的身邊,跑得太急,再加上平常不喜歡運動的習慣,他實在是說不出話,隻能大口大口的呼氣,或許是他的呼吸音太過沉重了,正閉目養神的老人緩緩地睜開雙眼,看著麵前這位滿頭大汗氣喘籲籲的大男孩。“娃兒,怎麼了?”老人家開口問道。
許飛揚深吸了口氣問道“大爺,請問一下這是哪兒?”
“你不知道這是哪兒,那你還來這兒。”老人家說道。
“這…”許飛揚一下子頓住了。心想:“我怎麼來的這?”實在是想不出個所以然。回道“大爺,不瞞您說,我現在也是一頭霧水,我都不知道自己怎麼就稀裏糊塗來這兒了。您能告訴這是哪嗎?”
看著許飛揚一臉著急的樣子,老人家說道:“你再好好想想,你是怎麼來這兒?為什麼來這兒?這世間都離不開因果,種瓜得瓜。你來這自是有你來這的理由。”
許飛揚的麵容更是著急,奈何這老人家卻是一幅悠然姿態,一點也不打緊。沒辦法,許飛揚隻能繼續努力地回想之前的片段,卻像是失憶般,除了來這兒的記憶。
這時,老人家用煙鬥敲了敲許飛揚的腦袋說道:“還想不起來?”
他這一敲,像鑿開了泉眼,源源不斷的記憶冒了出來。突然許飛揚的身子顫抖了一下,隻有他自己感覺到,剛剛自己的心髒猛的一抽,扯著胸膛都痛了。他想起來,全部都想起來了。此刻滿腦子裏都被定格在那個畫麵——他出車禍了。對,他出車禍了,被一個闖紅燈的駕車員撞飛了,沒想到一向遵守交通,從不闖紅燈的他終究還是沒能逃過此劫,想來確實諷刺。就像一輩子滴酒不沾的人卻得了肺癌,而長年酗酒酗煙的人一輩子卻相安無事。這世間的事確實讓人捉摸不透啊!而後那個闖紅燈的駕駛員連忙下車查看情況,許飛揚已記不起那個人的樣子,想來是無比的醜陋。他又何必去刻意看清那張醜陋的相貌呢?“隨後呢?”許飛揚閉上眼睛繼續回想著那場車禍,隨後他便被那個司機送到附近的醫院,被抬上了擔架車,慢慢地,他開始失去意識。“啊!”許飛揚大叫了一聲,很突然地。他看到自己離開了自己的身體,之所以這麼說,是因為他看到躺在擔架車上的自己。最後他便莫名其妙地來到這兒了。許飛揚重重地呼了口氣,總算是大致弄清楚了這件事的來龍去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