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沉的天空,看著這樣的天氣連心情都感到一種壓抑,雨水從開始的星星點點變成了傾盆大雨。沉悶的空氣中,潮濕的水汽黏住鼻腔,困難的呼吸著,街上寥寥無幾的行人,僅有的幾個人也是麵色匆匆地走過,迅速走向在這座城市裏某個角落屬於自己的的溫暖小窩。
艾德莎慢慢地走在街上,任憑雨水打濕肩頭,即使拿著雨傘。
她不知道該做什麼,麻木的將手伸進包裏,裏麵有一串鑰匙,她摸索了一會,卻沒有拿出。
除了那把鑰匙,包裏可以說是空無一物了。
這把鑰匙鎖相配的鎖,曾經鎖住的那個世界,已經不屬於她了,又或者,從不曾屬於她。
他換鎖了。
該冷靜一下了,她想,這場雨就是上帝給予她最好的恩賜,冰冷的雨水冷卻了她的思緒,可她卻在發熱,灼熱的,仿佛觸碰到皮膚的雨水瞬間就會蒸發。
這種討厭的,甩不去的念頭。
一個月前,她被解雇了。似乎是有人在背後傳她的壞話,很快,她的男朋友也不告而別,不知道是誰傳著她和她前任上司的緋聞。兩周前,母親被診斷為患了肺癌,一周前,她半年前買進的股票麵臨崩盤,她連飯都快吃不上了!
人生苦短……
她想到了死!死,或許是這個世界上擺脫一切迷霧的最好方法。但是就如同每一個想自殺的人,麵臨絕境的時候,想到死;可麵對死亡時,又想要活著。
思想隨著雨水有了片刻的冷靜,否則,可能真的就會立刻離開這個世界。但是,冷靜,並不能冷卻她那顆因想死而痛苦的心。
大雨裏,她看見了一名衣著華麗的男子,斜倚在一輛豪車邊。大雨將他淋濕,雨幕模糊視線也模糊了他的身影,卻無法遮掩他與生俱來的風度。
她聽見了一個男人的抽泣聲。
耳邊漸漸出現了一個男子的聲音。
我真是個廢物啊……
公司麵臨破產,看著和自己一路打拚的“心腹”走進了別的公司,成為高管,卷走了所有的客戶信息。妻子因為自己在外麵胡混而選擇離婚。往日的“朋友”聽說他的事後,與他形同陌路。情人也已經變成過去式,說什麼我愛你,說什麼天長地久,都成空話。就連僅剩的一棟空空的別墅,也被抵押給銀行。
艾德莎嘴角浮起一抹笑,心中卻無限落寞。
或許兩人是相似的,她沒資格批判男子的多情花心,其實……當她剛剛踏入公司的時候,早已經接受了上司的潛規則。
世道就是如此,沒權,沒勢,沒錢,初入社會不經世事的人,注定被欺辱。
當時間久了,也就司空見慣,成為這個奇奇怪怪的社會中奇奇怪怪的一份子。
幸運的是,她找到了那個人,一個能給她安全感的人。也同時是那個得知她與舊上司有染而離開,又將一無所有的她掃地出門的男人。
想到這些,嘴角勾起的弧度便又大了一些。是嘲笑麼?嘲笑那個男人,還是在諷刺自己?幸好,雨下著,掩飾住了她洶湧的淚水,鹹熱的淚混合著冰涼的雨,肆意地流淌。
可很快,男子的聲音又闖入了她的腦海。
是輕輕的一笑,很爽朗。
親愛的……謝謝你寬容我。是妻子打電話發短信讓他去離婚時他給她的一棟別墅,她和孩子在等他回家吃飯……
她能感覺到,這個壯實的男子,流淚了,或許是對之前自己所作所為的懺悔,又或許……
他看見他打開車門,迅速的鑽進車裏,開車離去。
一個女人的聲音漸漸浮現在腦海裏,沒辦法,誰讓我愛你……
她完全被雨淋得濕漉漉的,活像一隻落湯雞,說不出的滑稽,她是一隻無家可歸的落湯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