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譯劉直笑,這才告訴我,要吐出渣子,咽下紅色液。嚼檳榔通常是先覺苦澀,後變甘甜,可刺激神經,提神醒腦,除積消腫。
三錢奇怪道:“你們這裏怎麼在喜事上吃檳榔啊,檳榔不是湖南那邊的麼?”
劉道:“哦,不是,這檳榔是陰婆子帶來的,聽說她是台灣那邊的。”
我頓時恍然大悟,紫柔說得沒錯,這陰婆子的身份挺特殊。台灣人都喜歡吃檳榔啊!
新郎新娘沒出來,宴席裏,大圓桌卻先上菜了,婚宴菜肴以冷盤圍住,這與炒菜為主的正常活人婚宴差別頗大,我們鄰桌的一行人沾著碾碎的花生米開吃,甚至吃水果也是如此。
“好像程序不太對啊,新郎新娘還沒怎麼的,咱們就吃上了?”三錢疑惑問。
“別說話,趕緊先吃,吃飽了好有力氣,待會兒會有很長的路要走,很累的!”翻譯劉說。
“走路?”我們都問,“去哪?”
“別問別問,這是不吉利的嘛,跟著陰婆走就是。”翻譯劉沒有說,光顧盯著菜肴。
“吃嘛,大家別客氣啊!”看到我們不動手,他又一個勁兒地催。
翻譯劉上什麼菜來都不挑,率先吃給我們瞧,他胃口大開的樣子,我們真搞不清他是來參加喜事還是來參加喪事的。
我低頭看著我們桌上的一小碟類似蘸醬用的碎花生米,咽了咽塗抹,看來這菜對我而言不是很有胃口。
尤其最中央是一盤紅色的糯米,這盤猩紅的糯米看得我毛骨悚然。
三錢看到劉胃口大開,吃得腮幫鼓囊囊的,大有把岜馬村吃窮的跡象,自己近墨者黑,也放開了手腳,跟劉一個德行了。
三錢自個兒把全桌宴席都嚐過之後,目光落到了大圓桌最中央的那盤紅色糯米。
最後他鼓起勇氣用筷子撬了一團粘稠的紅糯米放到了嘴裏……
我冷冷地盯著他。
看他表情複雜,也不知道什麼個味,倒是我們的翻譯劉嚇得連口中的碎花生都噴出來了,連連道:“這不能吃不能吃,這是給鬼吃的!”
給鬼吃的!!!
助手三錢一聽咀嚼的糯米在口中吞也不是吐也不是,表情成了咽死蒼蠅……
翻譯劉連連道:“我們岜馬村人冥婚的習俗會請來所有照顧到的鬼神,每一桌都會有一位神靈,而中間紅色的糯米槑啊那是給神靈的點心,普通人不能碰的嘛!”
三錢聽完整個人都不好了,一直拿著飲料漱口,往下,他再沒有大肆饕餮的胃口。
三錢咽了一下口水,問我:“靈哥,真的假的?每一桌有神靈,我怎麼沒看到?”
“神靈鬼怪什麼的,它有個權利就是,可以選擇地給你看見,也可以選擇的不給你看見,其實現在我也沒有看見啊。”我問紫柔,“紫柔姑娘,你看到沒?”
紫柔點點頭道:“能看到,不過都是陌生人,我一個都不認識。”
噗!三錢更加汗毛聳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