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錢的曜火足足焚燒了三天三夜。
這旱魃也終於燒完了,它體內不再噴出一滴水來。而它之前噴湧出來的水,恰好是三個月前村裏所有的水。
此時,魚塘裏有水了,古井裏有水了,水溝裏有水了,田地濕潤了,草地也鬆軟了,樹杆也多長了一些新芽,連路邊那些久旱的野草也開出了小花來。
我們再去看那旱魃,那還見旱魃的蹤影?就看到焚燒殆盡後,好似把它體內的所有水都焚燒出來了,在灼燒的位置上,就隻剩下一團黑色的像是棉絮的幹燥的東西。
三錢收了曜火,但見他的曜火焚燒了旱魃之後,原本隻是通體藍色的棗狀曜火,似乎多了幾絲赤色。應該是升級了。
我對曜火留下的那些灰燼大為奇怪,旱魃燒完後是啥東西……拿了一根小棍子去挑開那些灰燼,結果發現灰燼中露出了一塊黃綠色的像是陶瓷類的光斑。
等我把表麵的棉絮灰燼都扒拉開了,這才發現,旱魃焚燒後,竟然留下了一具陶瓷的本體!
不對,這本來哪是什麼旱魃?就是一套茶具精怪幻化成旱魃的模樣而已!
怪不得,我第一次在真泉古井下麵,扒拉井底的泥土時,發現了一些陶瓷的碎片。我一拍腦袋,哎呀,當時候自己怎麼沒想到是一具陶具精怪在作祟呢!
也難怪這精怪到哪裏都吸水了。
它的本體就是一套水具容器,成了精後,不把當地的水吸個一幹二淨才怪。
我把茶具清掃幹淨了,發現這是一隻‘秘色瓷’茶具,我第一念頭想到了越窯秘色瓷。從該秘色瓷看,其質地細膩,原料的處理精細,多呈灰或淺灰色;胎壁較薄,表麵光滑,器型規整,施釉均勻。從釉色來說,很類似五代早期的器具,滋潤光澤,呈半透明狀;但青綠的比重較晚唐有所增加。其後便以青綠為主,黃色則不多見。
不管是晚唐還是五代早期,這本體應該也值不少錢。
我對古物的了解是半桶水,想要知道這本體的年代,得拿回去給我的老友方孔鑒定了。
這天晚上,天際陰雲密布,竟然又下了一場雨,還真有點類似燒死旱魃可以解旱的傳言。
給村裏解了旱,也算了了我心頭的一塊包袱。村民們喜氣洋洋,人人臉上都洋溢著久旱逢甘霖的神情。村裏又充滿了歡聲笑語。
我一趟來,隻是把向陰葵埋在師傅的墳頭,現在順帶給村裏解了災情,事情都做完了,這第二天一早我就離開我師傅的老家。
晚上,我快熟睡之際,門外突然來了幾個村民,一邊交談,一邊篤篤篤的敲門。我隱約聽到三錢出去開門了,然後進來了幾個人,我出來一看,原來是那個前幾天我去借水時遇到的高瘦年輕人。此外,還有村支書,那個給我運鹽的老劉,還有一個我不曾見過的村民。
同時我開始隱約感覺到氛圍不對,而且空氣中有一股戾氣,這是極其蹊蹺的。
一旦有不對勁的煞氣戾氣,我們捕銀人都很敏感。不過我跟前是村支書幾人,我怎麼會感覺到有些戾氣撲麵而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