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五章 遠方的故人(2 / 2)

孟萋萋順著她的話道:“是呀,不過太醫說會慢慢養好的。也許你現在提醒我一些,會有利於我的記憶恢複。”

女子了然的‘哦’了一聲:“也好,那我從何處說起呢。”女子微一沉吟:“我的名字柳令雲,姐姐這個記得吧?”

孟萋萋點頭如搗蒜:“記得。”

柳令雲,名字好熟悉啊……她應該在來之前在孟庸的生平上看見過,可是具體是什麼關係她記不清了。好煩……早知道當時認真看孟庸的生平記載了。

柳令雲猶豫了一下:“姐姐約莫那件事也一起忘記了?”

“哪件事呢?”

柳令雲張了張嘴,最終還是沒開口。隻道:“三年前我曾從崇州回過一次京城,為的是替英武侯向皇上請一個太醫回崇州為他治病。那時我入宮覲見的時候,也曾拜訪過孟姐姐。當初孟姐姐出嫁前,雖不說是油光水滑的一個人,但到底渾身浸潤著小姑娘的嬌憨。可是三年前見到姐姐那次,我卻覺得姐姐憔悴許多,並日日歎息。就連我們的相見,也變得愁緒許多。我那時問了姐姐因為何事這樣憂心忡忡,可姐姐隻搖頭不語,我當日猜想不過也是因為陛下的事罷。可是後來我卻聽說,姐姐是因為自己無法生育而煩憂,這件事過於私密所以我當時沒有多問,現在想問問姐姐,這事可有解決了?”

孟萋萋一時愣住了,不知如何作答。孟庸竟是無法生育?怎麼會呢,那方才厲玉書為何說周譽禮是孟庸所生的?這真真假假,到底誰才是說真話的?

孟萋萋腦中閃過一陣光亮,她忽然開始仔細打量起來眼前這個柳令雲。穿的是京城時興的衣裙,胭脂也是新塗抹的。她的丈夫英武侯剛死一年不到,她就已經盛裝打扮四處遊玩了。孟萋萋將這個人的特征全數記下,便道:“這樣的事哪裏是我說能好就好的?總歸是讓太醫好好調理著,能與不能,還要看以後了。”

柳令雲頷首,神色漸漸不如剛才那般倨傲,與孟萋萋攀談起來,期間多番試探,都被孟萋萋三言兩語的糊弄了過去。既不肯定的回答,也不否認的回答。越到後麵孟萋萋越懷疑這個柳令雲的意圖,最終孟萋萋疲憊的不行了,柳令雲才離去。

她走後,孟萋萋問道身旁宮女:“英武侯這個人,本宮怎麼沒什麼印象?”

宮女答:“英武侯常年居在封地,非重要日子不準回京。這代英武侯沒有兒子,聽說英武侯那邊的宗族正想著要過繼一個旁支的少爺到他名下繼承侯位。英武侯雖然近年愈發無權無勢,隻是個空帽子頭銜。但是到底瘦死的駱駝比馬大,英武侯手底下還有兩隻駐外軍呢。”

另外一個宮女癟癟嘴,接話道:“英武侯夫人那樣也不像是真心愛慕英武侯的,恐怕隻想著怎樣分刮他剩下的田地呢吧。”

孟萋萋聽夠了八卦,才適時出聲製止:“好了,不要再說了。你們不困我還累了呢,將燈熄了,各自休息吧。”

……

到了深夜的時候,山上就開始彌漫起層層的薄霧。寒冷的風撥動鬆林,傳來陣陣濤聲。遙遠的山間裏傳來夜鶩的聲音,悠遠而綿長。

九曇寺的所有人都睡著時,有一人偷偷推開某間齋房的房門,閃身走了進去。

“來的真晚,”柳令月披著單薄的紗衣,內裏穿著芙蓉錦繡的肚兜,斜靠在桌子上,媚眼微眯,姿態慵懶:“我還以為今夜你不敢來了呢。”

“怎麼會,”厲玉書的眉眼清秀,此時在燭光的印照下鍍上溫潤如玉的暖光。他抖落衣上的寒露:“隻是要等到夜深了,才敢過來。”

柳令月水蛇似的纏上他的肩,被厲玉書身上的寒氣凍得一個哆嗦,她嬌俏的往人懷裏鑽了鑽:“你讓我辦的事,我可是硬著頭皮都做了。現在可好被困在這山上,你打算如何補償我?”

厲玉書笑著將她從身上拉下來:“漫漫長夜時辰還多著呢,先來詳細說說你怎麼問的她,她可有懷疑?”

柳令月不情不願的哼了一聲,坐在一旁椅子上:“她一向愚笨,怎麼會懷疑?不過你猜的沒錯,她當真是記憶出現了錯亂,連我是不是成親了都不記得了。小時候我那樣對她,現在她竟然還能對我笑著講話,由此看來要麼是真的失憶了,要麼就是故弄玄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