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芳樂坐在地板上,鞋子的問題還沒解決好。
那夫人進來看見地上坐著個披頭散發的女人,嚇了一跳。
她小心翼翼的蹲到程芳樂身邊,把頭發從她臉上撥開,露出一張粉紅姣好的臉蛋。“沒錯了,他找的應該就是你了。”
“你幹嘛?”程芳樂暈頭轉向的,夫人把她從地上拽起來,押到了白橋麵前,她手裏還提著自己沒有解開扣的涼鞋。
白橋皺著眉,程芳樂雖然醉醺醺的又瞌睡但也感覺到似乎空氣有點冷。
“好了,把她交給我吧。”白橋不動聲色的,從中年女人手上接過程芳樂,望著她赤腳,亂糟糟的頭發,真想狠狠教訓她一番。
從結賬到走出餐廳,程芳樂都表現得很好,雖然走路東倒西歪的,但還是努力緊跟在白橋身後。
“為什麼這附近就不能停車!”白橋無奈,停下來等程芳樂,看她赤腳在石板路上走,又於心不忍。
“過來。”白橋半蹲著身子。
程芳樂看白橋弓著背,她乖巧的靠了上去。
“白總生氣了,因為我不聽話,喝大酒。”
“閉嘴。”
喝醉酒的女人簡直是一塊大石頭,白橋背著程芳樂走在種滿柳樹的路上,一會兒就已經汗流浹背了。
終於把她安置在副駕駛,白橋準備發動車子,看著程芳樂望著車窗外,臉上有亮晶晶的東西劃過。
“你說,為什麼?為什麼被嫌棄的是我?”
白橋本來有點像發火,看到她這副狼狽的模樣隻能忍著怒氣嚐試安慰程芳樂。
“沒有人嫌棄你。”
果然女人是需要輕言細語的嗬護,一句重話就喝醉還在這裏哭訴。
“有,從小到大,你的每一句話每一個看我的眼神都充滿了敵意,難道我就不該出生,不該長大嗎。”
白橋察覺到異樣,什麼從小到大,搞了半天,這女人是在想其他人。
“你這說得什麼瘋言瘋語,趕緊閉嘴,不然我把你從車裏扔出去。”
“你,你和他一樣,”程芳樂指著白橋,“你們兩個凶巴巴的,一點都不會疼我。”
程芳樂扭過頭,癟癟的嘴角往上抬了抬,努力的想擠出一個微笑來。
“白橋,難道你就沒有愛過一個人疼過一個人嗎?”
“白橋!”認識兩個月了,還第一次聽她直呼自己的名字,但他又被程芳樂後麵的問題問得一陣心煩。
如果平時他會說:“你膽子真不小,和我談戀愛的是你,還敢這樣問?”
可白橋想到了秋嬋,那個突然離他而去的初戀,又看著副駕駛的滿臉淚花的女人,他突然嚴肅憂鬱起來:“愛她,也責怪自己沒有保護好她。”。
程芳樂笑了笑,那種很酸澀的帶著絲苦味的笑,深深的刺痛了白橋。
“那白總恨她嗎?恨她離你而去。”
白橋不作回答。
他對她的愛,不能被別人觸碰。
“愛一個人又恨一個人,到底是一種怎樣的體驗?”
程芳樂又看向車窗外,這句話是指康開國的,那個生他又多次棄掉他的爸爸。
“對同一個人又愛又恨,這種事情隻有奇怪的醉鬼才會有。”
程芳樂傻傻的笑了笑,真是糟糕,這世界上最重要的兩個男人,一個她努力要嫁的人,心裏另有所愛,一個世上最偉大的父親,從沒有把她當做女兒。
“你看你。”她湊近白橋,用手掌摩挲著白橋輪廓分明的臉頰,“又挖苦人,明明心裏和我一樣苦吧,嘴上就是不服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