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窗簾在飄
即使沒有風在吹,窗簾也能飄……
午夜十二點,我從夢中驚醒,記不清夢見什麼,但腦子裏一直重複著這樣一句話:"為什麼不跟我走,為什麼不跟我走……”既然記不清夢見什麼,心怎麼跳得這麼厲害?我轉過頭,目光落在了我的卡通窗簾上,月光灑在上麵,顯得很通亮,很好看.
等等,窗簾上怎麼有個像人頭的影子,有幾縷頭發搭拉在臉前,還一飄一飄的,再看看那頭發,不像啊,或許那不是頭發,而是兩顆眼珠,對,就是眼珠,是吊在臉前的兩顆眼珠,他正盯著我,用吊在臉前的眼珠盯著我,或許那眼睛還滿是血,我越想越害怕,將整個人蜷縮在被窩裏,他不在了吧,他是不是還盯著我,他是不是已經走出來了,是不是已經走到我的床前了,或許他有長長的舌頭,伸出長長的舌頭,舔著他那吊著的眼睛,要靠近我了,就要鑽進我的被窩了,可能他已經進來了,已經和我麵對麵了……
我急促地呼吸著,將頭慢慢地探出來,睜開雙眼,什麼都沒有。我鬆了口氣,揉揉眼睛,平複一下發抖的心,繼續睡覺。我轉個身,撇開那個令我浮想聯翩的窗簾。
嗯?後頸怎麼那麼涼,像誰在對著我的吹氣,刮風了吧,我又轉回身,窗簾一飄一飄的,哦,是刮風了,沒事。不對,我明明記著窗是關著的,哪來的風啊,難道有鬼,那隻影子,吊著的眼睛,他一直在,他在對著我吹氣,他就在我的枕頭邊,我不敢轉頭,我不敢看,他就在那,就在那,吊著的眼睛在晃悠,他在慢慢地靠近我,他來了,來了…….
窗簾還在飄,那個影子還在後麵,隨著窗簾的飄動,影子一長一短的變著,或許他在一下一下的吃著什麼,是不是我已經死了,他吃的或許就是我,我在看著他吃我:先把我的眼珠挖下來,用長舌頭一口吞下,然後將長舌從我的嘴裏一直伸到我的身體裏,當他的長舌從我口裏出來的時候,我的心髒,還在跳動的心髒,在他的舌尖跳著,他吞下了……
不,我不要,我奮力掀開被子,衝出房間,一把推開爸媽房間的門,鑽進媽的被窩,摟著媽,可我還在發抖:“影,影子,人頭,媽,我死了,我被他吃了……”老媽,拍著我的肩膀,歎口氣說:“你又胡思亂想了吧。”
我天生是一個愛胡思亂想的人,或許是看過的恐怖片太多,一有什麼動靜,我都會聯想到片中的恐怖景象。比如,外婆去世的時候,我在棺材前看外婆最後一眼時,腦子裏突然蹦出外婆睜開眼睛的想法,守靈的時候,心裏一直害怕外婆突然從棺材裏跳出來到處咬人。有時候半夜起來上廁所,不敢照鏡子,怕看到鏡中的不是我,而是一個已經腐爛的眼裏流著血的鬼。晚上一個人走夜路,我都會想到我死去的親人會不會在跟著我……就像昨晚的窗簾,無緣無故的飄,老媽說是因為窗沒有關嚴實了,我也沒有多想,今晚把窗關好就行了。至於那個影子,老媽說大概是哪個白癡半夜不睡覺在看星星,剛好影子投到我窗簾上了。
由於老媽的安撫,我今晚很早就睡著了。夢中我來到一個滿是金子的屋子裏,正當我想抱起幾塊金子趕緊走人的時候,一個聲音把我擋住了,“想要金子嗎?”我點點頭,“很好!把你的眼睛留下,這裏的金子全都是你的了。”
眼睛?難道是……“不錯,我就是昨晚的影子,我要你的眼睛,我要你的眼睛,哈哈哈哈哈哈……”我又驚醒了,那個影子,我轉過身,啊____影子,人頭的影子,他的眼珠還在晃,窗簾像昨晚一樣,又在飄動,心髒無法承受這種壓力,我又鑽進被窩,也許,他又在我的枕邊,在對我吹氣,伸出長長的舌頭,舔著他吊著的眼睛,那眼睛還在滴著血,鬼,鬼,是鬼。
我閉著眼睛摸索著打開台燈,睜開一隻眼,什麼都沒有,大概又是胡思亂想了。定了定神,走到桌子前想喝點水,當我仰起頭喝水時,無意中看到鏡子中沒有我的臉,具體說鏡中的“我”是背對著我的,我瞪大了雙眼,鏡中的“我”正在慢慢轉身,我想逃跑,可腿軟已經動不了了,隻能看著恐怖的事情發生,鏡中的“我”已慢慢轉過身來,天啊,那不是我啊,那張臉,已經稱不上是完整的臉了,就剩下幾塊肉粘在上麵,沒有眼珠,隻有上嘴唇,他對著我嘿嘿的笑著,抬起隻有骨架的右手,突然,抓著我的脖子,用隻有上嘴唇的嘴對著我說:“為什麼不跟我走,為什麼不跟我走……”終於經受不住驚嚇,我昏厥了過去。
早晨八點,我同往常一樣醒來,摸摸我的下巴,還在,還好,沒死。桌子上的水還是滿的,應該昨晚沒喝過,那我就是做夢了。想得太多了,不做夢才怪呢。穿衣服,下床,刷牙,洗臉,正當我對著鏡子哼著小調梳頭的時候,我嚇呆住了,鏡中的“我”突然一顆眼珠滑落出來,血,血,血從眼窟窿裏噴湧而出,而鏡中的“我”卻笑著對我說:“我說過,沒人可以逃走,你為什麼不跟我走,為什麼不跟我走…..”
“哎,看什麼呢?”老媽一句話把我驚醒,我再看向鏡子,裏麵的
“我”好好的,眼珠還在眼窩裏好好的按著,也沒有什麼血,大概又是我多想了,哎,都怪老哥,小時候手看什麼不好,非愛看恐怖片,我雖膽小,可每次還是捂著眼睛偷偷地看。好幾次都發誓不看了,但是這像吃辣椒一樣上癮,每當老哥放片的時候還是忍不住去看。我無奈地搖搖昏沉的腦袋。“我今天和你爸去外的出差,大概得五六天才能回來,你一個人好好看家啊,別讓自己也讓賊給偷走了……(後麵是五千字的嘮叨)”“老娘,您老就放心吧,我都這麼大了,連個家還看不了啊,走吧走吧,我保證你們回來家裏一粒灰塵都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