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家一倒,秦家告發平叛有功,之前唐家旗下的所有產業都歸到了秦家的旗下。秦家一躍成為楚國世族之首。每日門前車馬如川,那些個之前依附在唐家的小世族掏出自己的家底紛紛登門求見,隻為自己的家族可以在重新洗牌後,生怕唐家的沒落牽連到自己。此時秦家成為楚國炙手可熱的世族。
那日之後,秦長嵐卻再也站不起來了,秦世風對外宣稱,自己的父親受驚過度,情緒波動太大,再加上年齡的原因,他中風了。
秦世風端著藥盞,用勺子緩緩的攪動著,看著躺在床上的父親,五味陳雜。那天過後,時至今日,他再沒有清醒過來,有時醒來,木木癡笑的看著自己,已經不認得人了。
城中的大夫均素手無策。他費了很大勁,將素有藥王之稱的陳橋請到府上,為自己的父親整治,陳橋僅僅是看了看並未靠近,皺著眉頭道:“這應該是傳說中南巫國的血咒毒,無解。”然後轉身離開了。
他跪在陳橋草廬門前苦苦的求了他三天救自己的父親,陳橋為難的道:“這種毒是下毒人以自身獻祭血咒,身亡時血咒起效,隻要是接觸或者身上皮膚被濺上,血咒必會侵入骨髓。書中記載隻有用施咒人的後代的心頭血方可解除。但是此法太過惡毒,秦公子乃謙謙君子,應該不會動用此法吧。”
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定,秦世風不再用勺子攪動藥盞,站起身來,輕聲道:“齊叔”。
齊叔站在門外低頭彎腰道:“公子,有何吩咐?”。
“去找她吧,父親等不了太久了……。”
齊叔微微一頓,似乎沒有聽清楚般,並未言語,隻是抬頭看了他一眼。
“公子……”
“莫在言語了,就去把她找回來吧……”秦世風像是被這句話抽幹了自己的全部力氣,再也沒有力氣開口了,他背對著齊叔,整個人隱在暗處。
齊叔憐惜的看著秦世風,現在秦家和朝堂的事情都壓在秦世風一個人的肩上,老天像是在開了一個個可笑的玩笑般,折磨著他們這些人,他無奈著輕輕的歎著氣離開了。
沉重的紗簾在空闊的大殿中輕輕的搖晃,蠟燭的燭火跳動著,陰惻惻的邪風,貼著殿角悠悠盤旋。隻留下一聲重重的歎息。
“我欠你的太多了,來生再還吧……。如若要下地獄,那就讓我自己來吧”。
仿佛是個久遠的夢,夢中自己被爹爹罰跪,哥哥悄悄走過來將自己晚飯藏著的豆包塞到自己懷裏,還擠眉弄眼的看著自己。阿娘和阿姐在一旁討論著京城裏的其他達官貴人家的公子,阿姐邊聽阿娘說,邊流露出青春少女的羞餒之色,
一轉眼她又走進了陰沉幽長的甬道,兩側的長明燈火熠熠閃爍,寬闊巨石鋪就的地麵被她踩的空洞的回響,甬道的兩側雕刻著巨大的繡球花。甬道另一端站著一個人朝她輕輕的招著手,她伸出手想握住那隻光明中向她招呼的手,身邊刻著繡球花伸出紅色的藤蔓將她的身體緊緊的捆住,她著急想要抓住那人的手,結果卻離得越遠。
耳邊依稀響起一個男子的聲音,無跡可尋卻又無處不在,喃喃響在她耳側,似乎一直在叫他:“敏敏……。敏敏……”。那聲音寺中梵文吟唱般讓人不禁向往,而她卻被拖著離光明越來越遠。
怔怔的睜開眼,還微有些模糊的視線動蕩搖晃如水波,先映入眼簾的是水藍色的紗幔和自己伸出去的手。
記憶像洪水一下子湧上自己的心頭,唐敏瞬間坐了起來。看向四周,這是正是自己的閨房。屋外晨光穿過灰蒙蒙的霧氣再穿過合歡樹寬闊圓潤的葉子零零散散的照進房間裏。唐敏急急忙忙的穿上鞋子,大叫著:“阿爹,阿娘”,邊向屋外衝去。然而卻並未有任何回應。她用手撫著胸口,希望之前的一切是夢境。
因為自己的曦晨閣是院子中後建的,阿爹知道她喜歡安靜,所以就建在了整個園子的東北角。唐敏穿過自己的小閣樓,雖然沒有得到其他人的回應,但是這裏沒有著火。她安慰著自己,或者其他人現在集合在其他的地方,所以他們沒有叫自己罷了。
但是無論自己如何寬慰自己,那種不詳的預感仍舊存在,而且隨著自己向主園子的靠近,越來越清晰。
當她終於跑到正堂,自己的腿無論如何再也走不動了,因為她看到了滿地的血汙和被大火焚毀的房子,她再也忍受不了,趴在地上幹嘔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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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出了事情,現在都安定了,從現在起,要努力碼字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