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雨城匆匆找了家客棧住下了,整整一下午不曾出房門半步,思緒有些混亂。
葉雨城一邊又一邊地擦著手中偌大的三棱穿孔大刀,眼睛卻不時地看向窗外。
窗外不遠處正是涼城城主府,青牆綠瓦,而葉雨城眼神所向,正是這城主府,或是說城主府裏的人。
時間一點點消磨,落日最後一縷餘暉親吻著大地,葉雨城才再次出門了去,趁著天還未黑透,又購了一些金瘡藥和白布等遠行要備齊的東西,之前來涼城時也有備這些東西,但此次北上路途遙遠,恐怕數量不夠,才再次去多買了一些東西。
夜深了,鬆油燈熄滅,葉雨城靜靜地躺在床上,雙手抱著腦袋,茫然的盯著天花板發呆。
窗外夜雨瀟瀟,涼城依舊是如此多愁善感,雨水拍打著窗戶,不緩不急的風也跟著搖曳。分外愜意,讓人心生睡意。
“噗——”一道鬼魅般的身影穿透了窗戶,手持著一般明晃晃的大刀,照著葉雨城就是劈頭一刀。
葉雨城雖有了困意,但還未閉眼,聽到破風聲,連忙一個翻滾,避開那致命一擊,反手握住床邊的大刀,一刀橫掃了出去,黑夜裏隻聽見金屬破開一層軟物,然後是“鏗鏘”的金屬聲,金屬摩擦的星火在黑夜裏格外的閃亮。
裹著大刀的白布掉落,葉雨城一雙丹鳳眼怒目圓睜,爆喝一聲:“誰!”
“取你命的人!”一聲低沉的聲音在屋子裏響起。
無須多說,葉雨城一個暴跳,大刀高舉過頭頂,“浪刀開山!”寒光閃爍的大刀帶著一往無前的氣勢劈斬而下。
“鏗”來人橫刀截住淩厲的攻勢,反手又是一刀向葉雨城小腹掃來。
連忙右腿一瞪,向後退到牆壁上,又是一腳蹬在牆上借力,大刀由後向前擺起,直逼來人的脖頸。
“你敢!”來人大刀豎起,擋在自己身前,兩柄大刀刀刃相對,渾身的力量,聚與一點相觸,兩人各自向後連退四五步。
黑夜裏,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彌漫開來,在剛剛的碰撞裏,葉雨城虎口被生生的震裂,鮮血止不住地流淌,整個右臂發麻,不住的痙攣。明明是占了攻勢,卻反而受了創,可見來者之強。
來人其實也並不好受,葉雨城有一身蠻力,震得他也是虎口發麻,若不是用巧妙的中和之道化解了大部分的力道,恐怕也得虎口震裂。
不過葉雨城並看不到對方的情況,心裏一沉凝,既然打不過就逃,趁著一瞬間的空當,手持大刀奪窗就要跳出。
“哪裏走!”來人緊跟其後,大刀帶著破風的聲音呼嘯而至。
葉雨城正要回身抵擋,突然又是一道鬼魅般的身影破窗而入,不過看到眼前的情形明顯愣了一下,後麵舉刀的黑衣人也是一愣。
葉雨城借機反手一刀劈在緊跟而來的大刀,使之偏離了方向,然後一個前撲奪窗而逃,從二樓躍下,不敢做任何停留,踩著水波向小巷子裏麵跑去。
後麵兩名黑衣人顯然不是同一個勢力,或者說是不是為同一個人賣命,卻都在今夜來葉雨城性命,恐怕事情不妙。
更讓人奇怪的是,兩人似乎並沒有要追趕的意思,在窗邊靜靜地看了看葉雨城逃跑的背影,然後相互意味深長的望了一眼,身各自走進了漆黑的夜裏。
黑夜蜷縮著,擁抱著大地,雨水衝刷著一切,包括鮮紅的血液。
葉雨城左手提著刀,右手下垂,來人實在太霸道了。
但更讓葉雨城迷惑的是。到底是誰想要自己的命?自己回到涼城後,僅僅是出過兩次手,排除掉李家那一次切磋,那麼應當是那個被自己掃了顏麵的張公子,那麼還有誰要置自己於死地呢?
再或者他知道了自己的行蹤?也許吧,但也不能肯定。難道是那金不義?他若要是出手,自己絕沒有一擊之力,也不應該。
百思不得其解,葉雨城晃了晃腦袋,應該是有人知道了自己的身世,故意來襲殺,卻不追自己,讓自己誤認為是他所指派的。不過後來那人的出現卻暴露了他們的真實目的。
想不明白就不去多想,葉雨城甩了甩頭發上的雨水,把刀再次背在後背,捏了捏恢複知覺的右手小臂,轉身向著相反的方向走去。
沒走多遠,突然聽到一陣踩水聲,有兩個黑衣人急匆匆地跑過,葉雨城側身藏在拐角處,躲開這兩人,感覺這兩人行的過於急切,輕功高強,心裏隱隱地覺得這兩人很可疑,想要遠遠的跟隨,弄清楚心裏的疑惑。
剛伸出頭來看著兩人,卻發現兩人的背影瞬間走遠。“好高強的輕功!”心裏暗歎一聲,瞬間起身遠遠地跟上,卻慢了足足半拍。
剛跟上那兩個黑衣人。葉雨城睜大了眼睛,卻突然發現那兩人竟然也是衝著自己先前入住的客棧去的。
兩人站在另一閣樓的二樓屋簷上,一身黑衣,給人說不出的詭異,前麵一人,蹲下身子來,取出了什麼東西在鼓搗著,而身後那一人自身後取下一把與人差不多大小的硬弓,彎弓搭箭,箭尖所指,正是自己之前住的那件客房!第三批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