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那片土地,那棵榕樹,但不在的,是那個人。
寒風依舊凜冽著。
我娘端正的坐在那裏,神情嚴肅。
“你爹死了!”
我吃驚,因為他的武功獨步天下,怎麼會死?
我淡淡的問道:“誰殺的?”
“龍傲!”
好熟悉的名字,卻在此刻將我的心隱隱刺痛。
“不可能,他根本不會武功,而且他在孔雀山莊裏!”
她沒有回答,隻是一直質問我,為什麼沒有殺了他,到底是為什麼。
“這是我欠他的!”
“殺手從不欠任何人!”
我無言。
“你喜歡他?”
我無言,不敢看她的眼神。
我娘很憤怒,因為作為一名殺手,是不應有任何感情的。她又對我說了那些話:要想成為真正的殺手,必須絕情棄愛,不能有一絲感情,無論用盡什麼方法,必須達到目的。你是殺手,不殺別人,就會被殺!
我隻是呆呆地看著她,沒有任何言語。
我娘出了門去,留下一句話,‘和我一起去殺了他!’
我追出門去,帶著那把殘月劍。
榕樹下。
我擋在我娘的前麵,讓她先別衝動,待我先去問清楚。然而,我娘執意不肯。
我拿起殘月劍。
“你為了一個男人,要殺了我嗎?”我娘看著我,冷冷的。
我無言。
我娘仰天大笑。
“你就和你妹妹一個樣,作為殺手,對男人產生感情,死的隻是自己。”
我疑惑,我什麼時候有個妹妹?
我娘說,我妹妹叫沙華。當年她和我爹被人追殺,一路到忘川河,那裏開滿了彼岸花,我娘就在那裏生下了我們,是雙胞胎。於是他們起名,我叫曼珠,妹妹叫沙華,我手持殘月劍,她手拿破天劍。
我娘拿出那把沙華曾經用過的破天劍,直指我。
殘月破天,相生亦相克。
她沒有再多說什麼,我也沒有多說什麼。
寒風依舊。
我娘出劍,我迎劍。就在她的劍要刺向我的那一刻,她卻倒地,我的劍刺穿了她的身體。我抱著她,流下眼淚。她的臉上掛滿了笑容,然後永遠的僵在了那裏。我娘永遠不知道,我喜歡上龍傲,是因為那首詩:離人淚,夢中情,魂斷忘川河,此有彼岸花,曼珠亦沙華;悲傷情,胭脂淚,洗盡奈何橋,生亦悲秋,死亦悲秋,再往何處是我家,切莫怕,歸途亦繁華。
我將我娘和我爹葬在了那棵不知道已經枯了多少年的榕樹下,連同那把破天劍。
寒風依然,山莊依舊。
我悵然若思的走進山莊,看見龍傲坐在石階上,我撲了過去,一把抱住他,將殘月劍放在一旁。我嘴裏一直念叨著,‘我親手殺了我娘,我親手殺了我娘。’
龍傲將我抱得更緊了。突然,一把匕首刺中了我的心髒。龍傲一把將我推開,我倒在地上。
“為什麼?”
“哈哈哈,”龍傲仰天大笑,“你和你爹殺我山莊那麼多人,我怎能不報仇?我告訴你,你爹是我殺的,你妹妹的死也是我一手策劃的。”
我沒有想到,我會為了這個男人,親手將娘殺死於殘月劍下。我流淚,但更多的是悲傷。當龍傲轉身的那一刻,我耗盡所有的力氣,將殘月劍插入他的身體,看著他倒在地上,哀嚎。
我唱起那首歌:離人淚,夢中情,魂斷忘川河,此有彼岸花,曼珠亦沙華;悲傷情,胭脂淚,洗盡奈何橋,生亦悲秋,死亦悲秋,再往何處是我家,切莫怕,歸途亦繁華。
殺手,不該有任何感情,我的結局,在我對龍傲產生感情的那一刻,就已經注定了,我越過了殺手的臨界點。感情,是殺手的命脈!
寒風依舊,天色漸暗,烏鴉群鳴的聲音在這裏回蕩。陰森的地方,隻剩下一絲苟延殘喘的陽光,四處散落著殘葉,眼看陽光要馬上消失了,烏鴉如同驚弓之鳥,在天上亂飛起來,哀嚎聲響徹雲霄。我似乎聞到了絕情崖上腐葉的味道;看到了腐葉飄起,卻久久不落下;聽到了那熟悉的腳步聲,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走過路過不要錯過,看得爽了賞個錢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