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噠噠!噠噠!”
少室山上傳來一陣輕緩的馬蹄聲,六騎緩緩地在小道上踏步而上。兩人在前開道,兩人在後警戒,聶政則帶著楚無瑕居中。
聶政並沒有考慮多久,便已決定上山與竺法慶一敘。
無論竺法慶是敵是友,他都有些迫切地想了解魔門的現狀,看看這股勢力可否為自己所用。聶政隻帶了隨身的四名親衛,這四人是他在這兩百人中精挑細選出來的,不僅武學境界達到了先天初期,而且平時均有些沉默,這是為了便於掩飾其被魔相控製後出現的種種異樣。聶政施展魔相控製人,並不是一用便可生效,必須先將其催眠,達到全力效忠的洗腦目的,最後在使用時,再將魔相附身控製。被魔相控製的人,在平日裏雖然生活起居一切正常,可思維能力卻受到些許損害,平常發揮的能力卻不如他們往日的水準,後續提升境界千難萬難,唯一的好處便是在聶政魔相附身後悍不畏死,實力大增。
這竺法慶若是敵人,密會時在山中埋伏發難,聶政便可以讓這四人拚命拖延,自己則迅速逃離,竺法慶隻有兩人,以這四人增幅後的實力,拖延片刻還是毫無問題的,大不了施展逆天遁術快速離開,想必他們還是無法追上的。
這些日子以來聶政旁敲側擊過各人對天下門派的看法,卻都沒有發現魔門的蹤跡,可見這魔門勢力潛藏之深,而佛門勢力外顯,盤根錯節,顯然驚人無比。通過係統任務的指示,這佛門乃是魔門死敵,現在佛門勢力強大外露,而魔門實力低調潛隱,肯定無法與佛門正麵抗衡,聶政並不想公開暴露自己的魔門身份,從而引起了佛門的注意。這也是他務必前往少室山頂的緣由,他想摸清楚這竺法慶的真正目的。
在這支護送馬隊中,除了聶天賜應該不會出賣自己之外,其他的人他暫時還無法完全信任,氐幫之人也隻是尊敬其鑄造技藝,並不會為其身份保密,而姬別雖說聶政的徒弟,可他是半路拜師,畢竟不是從小教導,自有自己的思想與利益考慮,聶政也無法全部相信他。故聶政讓人馬都留在山下,隻帶了被催眠控製的親衛四人,將楚無瑕扔到了一匹空餘的戰馬上,便開路上山了。
聶政將感知全部放開,感應著周圍的動靜,魔相早已附身在親衛身上,全神戒備。楚無瑕安靜地坐在戰馬上,並沒有被點上穴道,行為沒有受到控製。這小姑娘心思聰敏,曉得自己實力不足,也不敢亂動,隻是跟隨在隊中,偶爾拿旁邊伸過來的樹枝撒氣。
“大叔,你這是要帶我去哪啊?”天色越來越暗,楚無瑕看著周圍顯得有些陰森起來的密林,感到有些不安,聲音有些發顫。或許是身邊五人身上發出的冰涼氣息,太陽還充足時,楚無瑕心裏雖然有些害怕,不太敢出聲,可太陽快要下山了,他們仍然要往山上行走,這副冷冰冰的樣子是不是要處決自己啊。這樣的想法讓她再也忍不住出聲起來,她畢竟還隻是個十歲的女孩子。
聶政轉首望去,漆黑如墨的眸子讓楚無瑕越發害怕。這魔氣乃戰魂殺氣凝結而成,運轉起來之後雙眸之中自然殺氣凜然,這讓一個小女孩如何受得了。
“啊!!!”
一道刺耳的尖叫響徹山中,伴隨著山風向上飄去,驚動了山頂的兩人。
竺法慶停止了與尼惠輝的**,皺眉道:“這是無瑕的聲音!”
尼惠輝本來情動異常的臉龐瞬間平靜下來,顯得寶相莊嚴,宛若從一個****突然而成觀音菩薩一般,若是有人在一旁看見,定會覺得詭異難受。她淡淡地道:“聲音裏透著害怕,完全有違她平日膽大的性格,顯然有危險。”她雖然是如此說,但那一臉的平靜,仿佛這楚無瑕根本不是她的徒弟、竺法慶的女兒,完全沒有放在其心上,顯得冷酷異常。
“走吧。我們去會一會這聶政,看看他到底有何底氣,竟然敢對付我的女兒。”竺法慶說完,當先向山下掠去。他的聲音裏透著些許怒氣,卻沒有對女兒的擔憂,隻有對聶政挑釁自己以及傷害自己棋子的憤怒,根本沒有彌勒佛心懷眾生的慈悲。
聶政揮手讓隊伍停了下來,下馬戒備。他已經望見了山上快速奔下的兩個人影,一個僧袍一個道服,顯然竺法慶與尼惠輝這兩位正主已來。在這山林之間,無論是與敵交手還是逃離,都是下馬步行最為方便,上山時騎馬,隻是為了節省體力罷了,這時見到正主,哪有坐在馬上的道理。
竺法慶兩人也早已望見這支隊伍,依舊大模大樣地縱躍而來,顯然並不將這幾人放在眼中,毫不擔心其對自身有何危險。
兩人縱躍間,輕靈瀟灑,速度驚人,顯露出了一身頂尖的武藝,聶政心中一凜,探手將楚無瑕捏在手中,大聲威脅道:“佛爺還請留步!不然這小女孩可就沒命了!”
楚無瑕本來見到佛爺佛娘駕到,心裏歡喜異常,再無驚懼之意,正要呼救,卻被聶政吸到手中,卡住咽喉,那有力的大手讓其無法呼吸,出聲不得,忙伸手去掰,以免窒息而亡。
相距十丈,這一僧一尼收住輕功,站定腳步,從快速的移動猛然變為靜止,盡顯兩人的高明之處。這種詭異的變化若是修為低些的人看到定然會產生一種強烈的落差,若是將精神鎖定在他們身上,全神戒備之下這種反差甚至能讓人吐血,未戰先傷。幸而聶政意誌堅定,而親衛四人則神智略有損傷,對這些視而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