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
“那麼借我傘的到底是誰?”容邦心想。
有好一陣,二人再沒有話可說,各自低頭吃飯。容邦努力地組織話題。
“對了,你電話怎麼老是關機。”
“被媽媽沒收了。”
“還有一次打你電話,響了很久都沒人接。”
“我經常把手機調成振動,要不就是沒聽見,要不就是媽媽在我周圍一帶活動,”小雨迅速吐了一下舌尖,“有天我也打電話給你,你也關機了。”
“不會吧,是哪天?”
“就是兩天前的一個晚上。”
“哦,”容邦想起來了,“那天我偏頭痛,睡得很早。”
“偏頭痛!去醫院了嗎?“
“沒,習慣了,睡一覺就好了。“
“還是去醫院檢查一下比較好。”
“沒事,我這頭痛跟身體無關。”
“跟什麼有關?”
“跟我心情有關。”
“什麼心情你會頭痛啊?”
“隻要有人念叨我,我就會頭痛,就跟被念緊箍咒似的。”
“快看,月亮!”一個女人的尖嗓子穿破了曖昧的音樂聲。
他一側頭,一輪巨大的紅月亮出現在落地玻璃旁。
這是容邦見過的最大最紅的圓月,上麵的陰影和環形山清晰可見。天空不知是什麼時候放晴的。
記得電視新聞上說過:這是一百年來人類見過的最大圓月。
小雨突然放下刀叉,閉上雙眼,雙手合十,“許個願吧,很靈的。”
“真的嗎?”容邦不喜歡這種一本正經的儀式,覺得這樣做很傻,但他不想掃小雨的興,便也學著她的樣子,雙手合十許願。他心裏竊笑著,滿腦子都是小雨祈禱的樣子。
小雨的手機鈴聲突然響了,鈴聲音樂是《水邊的阿狄雨娜》,小雨瞄了一眼手機道:“我得走了,媽媽還在超市等我呢。”
“我送你吧。”
“不了,媽媽會說我的。”
目送小雨離開後,容邦在座位上呆呆地坐了一會,覺得這一切仿佛是做了一場夢。
“還需要來點什麼嗎?”服務員上前問道。
“發票。”
容邦得到四張發票,連刮三張,都中了五元,他記得以前刮發票隻中過一次五元,這是怎麼回事!再中我就跳樓,容邦自言自語道。
一刮開,又是五元!
“今天果然是特別的日子,不買彩票太可惜了!”容邦異常興奮地想,“今晚肯定是睡不著了,應該再找點什麼事做做。想到這,容邦撥起了電話。
“喂,劉老師,是我。”
“什麼事?”
“我突然想起有一件事還沒跟您說。”
“你講。”
容邦就把小雨的事大致跟他說了一遍。
“這裏麵大有玄機,你最好進去看看。”
“這不大好吧,門鎖著呢。”
“這樣,你等我一會。”
“你要來?”
“你在哪?”
“我在家。”
“好,我馬上打的過去。”
話音剛落劉老師就掛斷了電話。
約莫半個小時後,容邦從陽台上看見劉老師跳下一輛出租車,一路小跑過來,手上還拎著一個黑色的小包。
“劉老師!”容邦衝他揮手喊道。
劉老師停下了腳步,容邦下樓與他會合,然後一道來到小雨家的門前。
隻見劉老師從黑色的小包裏掏出一把奇形怪狀的鑰匙,嫻熟地插入鑰匙孔,擰幾下就打開了房門。在容邦驚訝目光中,劉老師略顯尷尬地笑道:“我自己做的,業餘愛好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