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著,那女孩緩緩轉過身——竟然是小雨!
她也看見了容邦,粲然笑道:“你好。”
容邦覺得這簡直是天意,他慌亂地點頭道:“你......你怎麼會在這!?”
“手機新聞說這有畫展,你呢?”
“我剛好經過。”
“這麼巧!”
“一會我請你吃飯,”見小雨微笑不語,驚魂未定的容邦趕緊補上一句,“看電影也行。”
“不了,我已經來了很久,馬上要回家,晚了要挨罵的。”小雨麵帶歉意地欠身一笑道。
“那,你還是留個電話吧,”容邦極度失望道。
小雨微笑著點一下頭,走近他,一縷黑發垂在容邦的手臂上,空氣中飄來特別的香味,有點像柑橘的味道。幾根塗了粉色指甲的纖纖玉指在容邦的手機上按下了一串數字;在容邦看來,這串數字就像一串水晶珠鏈一樣透明、純淨,每一顆都充滿了光澤,充滿了希望。
在回家的出租車上,容邦給小雨打一個電話,但她已經關機。他突然懷疑剛才那少女並非雨夜遇見的那位姑娘。他努力地回憶當晚所見,她倆的眼睛確實是一模一樣,但雨夜遇見的那個小雨似乎有二十六、七歲的樣子,而給他留電話的小雨最多也就十六、七歲。
“師傅,去孤星酒吧。”容邦突然對司機說。
黃昏的酒吧裏空蕩蕩的。
容邦來到櫃台前,值班的是另一個女的,她個子很高,染了一頭亞麻色頭發。
“你好,請問這裏有沒有一個住在附近的員工啊?她就住街對麵那棟六層樓裏。”
“你說的是小雨吧?”
“對!”這個回答令容邦頗感意外,真有這個人!
“喏,那人跟她很熟,”她下巴向酒吧大廳方向一揚,“喂,珍兒,這有個帥哥找小雨。”
容邦走下舞池。
“你女朋友啊?”邊上圓桌旁坐著一個身材、模樣都不錯的姑娘,自斟自飲一瓶葡萄酒。她肩上有刺青,容邦走近一看,是一朵滴血的紅玫瑰。
“你認識小雨?”
“哈哈,認識,認識,小雨麼。”
“你們是朋友?”
“一起合作過啊。”
“她看起來像是混血兒。”容邦想起白天見過的小雨。
“她不是混血,她就是本地人。”
“你知道她現在在哪?”
“不知道,整個夏天也沒見著她。”
“你有她電話嗎?”
“有,但始終關機。”
“看來另外一個是假的。”
“哪個?”
“我在婚介所認識的一個女孩。”
“婚介所那種地方你都去?”珍兒露出一絲鄙夷的神情。
“不過也說不定就是她。”容邦望著窗外繁忙的馬路道。
“冒充的現在太多。”
“謝了哈,”容邦起身點頭致謝道,“你了了一樁疑案。”
“啊哈,就這麼走了啊?帥哥,請我喝一杯如何。”珍兒笑道。
“酒錢算我的。對了,一有她消息就通知我哈,拜托了。”
她很快打出一個OK的手勢。
來到大街上,容邦見到了久違的落日,西邊的天空有一朵像胭脂一樣絳紅色的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