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欠人錢還要報警,來來來,我幫你打110!”鬥雞眼突然提高嗓門八度,聲音在他胸腔和樓道發出雄渾的共鳴。
容邦做出要從兜裏掏出手機的樣子。
鴨舌帽見此出來打圓場,攔住鬥雞眼道:“鐵鎖,別衝動!”
“給你三天時間,我們三天後還會再來。”鴨舌帽夾著包,轉身快步下樓。鬥雞眼罵罵咧咧地跟著走了。
容邦覺得很奇怪:他們怎麼會知道到我的名字,還有電話跟住址?我的父母又是誰?他不記得很早以前的事情了,但這個家是熟悉的。
遊戲一直忐忑不安地玩到深夜,容邦突然想起要去幹洗店取一件一周前送去的冬衣。
容邦取回衣服時已臨近午夜,當他抱著一紙袋的衣服走過一處陳舊的居民樓時,突然狂風大作,暴雨像瀑布一樣傾下,視線一下子就模糊了,路兩旁的柳樹被吹得東倒西歪,容邦隻得閃進附近的樓道裏。
時間就這麼一分一秒地過去了,風雨還是沒有一點要停的意思。容邦在漆黑的樓道裏一籌莫展,正在此時,一道車燈閃過。路燈下,一輛銀灰色的轎車戛然停在門口,隻見車上跳下一個長發女子,向樓裏跑來。跑近後,她看了容邦一眼,“走不了啦?”她的聲音真好聽!樓道裏的聲控燈亮了,一陣“哢哢哢”的腳步聲,她跑上樓去了,不一會,她又跑下樓,遞給容邦一把白色的雨傘。
這姑娘的個子容邦一樣高,等她靠近時,借著樓道燈的光亮,容邦看見了一雙迷離的眼睛,她的瞳孔就像是深邃的夜空,容邦覺得自己一下子掉了進去,漂浮著,心裏有點害怕,卻充滿了愉悅。他突然發現這張臉好像在哪見過,但怎麼也想不起來究竟是在哪見過。對了,昨晚那個夢。
他倆就這麼麵對麵站著,一股桂花的香味飄來,一陣止不住的笑意湧上容邦的麵容,微笑久久地掛在他臉上......
“你......住幾樓?我明天還你傘。”
“六樓。”
她又一路小跑上樓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容邦就去還傘。他來到六樓,這隻有兩間房,603和604房,敲了兩扇門,並未見到有人開門。
第三天中午,他又去了。603那扇門開了,一個滿臉褶子的老太太把門開了一道縫。
“哦,你是說小雨吧,她住604。”
“她什麼時候回來?”
“不知道,有一陣子沒見著她了。”
“她好像在那家叫什麼星的酒吧裏上班,就是樓下那家,你去那打聽一下吧。”老太太做出要關門的樣子。
“我是來還她傘的,請代我謝謝她。”
“哦,你把傘留下,她一回來我就給她。”
“那好吧。”容邦感到非常失望,極不情願地把傘遞給了老太太,但又怕她看穿自己的心思,便勉強地笑了一下。
下樓的時候,容邦的心裏突然一陣發慌,他覺得自己和雨的故事不應該就這麼結束了,他決定待會就去這家酒吧坐坐。
容邦走在回家的路上,“嘟”地一聲,他收到一條手機短信:再不付現,我們就不再提供賒賬服務了。容邦知道是怎麼回事了,這是附近一家小超市發來的。
那家小超市在附近一條胡同的盡頭,門臉出奇地小。
他走進了那家超市,裏麵燈光昏暗。
“您來了!”一個大胖子在台燈下露出了迷人的笑臉,“容先生。”
“該你多少錢?”容邦掏出錢包。
“不多不多,我們也是沒辦法,小本經營,”胖子站了起來,搓著雙手,堆著一臉的肥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