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全都扔了。”
“扔了?扔哪了?”
“都扔車下了。”
在回車廂的路上,我才想起來我的錢包還在他身上。
正哭笑不得之際,我已經來到了兩節車廂的連接處。
隻見兩個人影在過道上站著,一股嗆人的煙味迎麵撲來,擋住了我的去路。
“這位兄弟,咱們好像在哪見過哈。”
我定睛一看,竟然是那兩個打劫的!
“我不認識你們。”我裝傻道。
“東西在你那,對不?”那個黑壯漢笑道。
“什麼東西?”
“別裝傻。”他目露凶光道。
“我錢包都丟了。”
“不是錢。”
“那是什麼?”
“這個,”黑壯漢拇指和食指比了一個槍的手勢。
“八路?沒有,沒有看見。”
”你......
“槍,手槍。”他壓低嗓音把嘴附在我耳邊說。
“沒有,沒有,這玩意是違法的,不過我的錢倒是在你們那。”
“那你走不了啦。”
“你們先把錢還我,我就還你那玩意。”
“錢都花光了。”那個黑壯漢從褲兜裏掏出了一把彈簧刀,在我眼前晃了晃。
那你們跟我走吧。我突然想到一個辦法,唯一的脫身的辦法。
我帶他們進了我的包廂,這樣,我給你們一點東西補償一下吧。
“態度決定一切。”那個瘦子開口道。
就在他關門的瞬間,我從枕頭下摸出了那把手槍,轉身對準了他們。
“你不敢開槍。”黑壯漢故作鎮靜道。
“不敢開槍就我不是人民英雄了。”
“廣播裏說的人民英雄是你嗎?”
“你說呢?不是能住VIP?”
“哥,槍給你了,放我們一條生路。”那個瘦子聲音發顫。
“出去。”
我把他倆押進了白醫生的包廂,珍兒也在那。
“空,這是怎麼啦?”珍兒一臉不解道。
“這是你女朋友吧,小姐,幫我們說說好話吧。”瘦子道。黑壯漢一臉陰沉。
我讓珍兒拿著槍,
我搜了搜他們身上,兩人兜裏隻有一些零錢。
黑壯漢腰帶上別著一把彈簧刀,瘦子的西服內兜裏有幾片藍色的小藥丸。
我把這些東西堆在床上。
“這是啥玩意?”我問。
“偉哥。”瘦子道。
“我看是病毒吧,匕首加毒品,小偷標配啊。”白醫生道。
“那藥片還給我吧。”瘦子央求道。
“全部沒收。”我斬釘截鐵道。
火車突然抖動一下,我差點摔倒在地上,列車發出尖銳的刹車聲。不一會,響起了急促的敲門聲。
車上的廣播響了:“我是列車長,我是列車長,前麵的路被泥石流斷了,你們得下車步行了。”
我大吃一驚,打開包廂的滑動門,問一個匆匆經過的乘務員:““所有人都下嗎?”
“所有人。”她隨口道
“那他們怎麼辦?”珍兒指著二人問道。
“先捆起來再說。”我和醫生一道把兩個黑社會按坐在地上,讓兩個人背靠背,再把他們合二為一,用擰成條狀的床單困了個結結實實。
“報警,讓他們來處理。”我說。
“乘警可能都下車了。”白醫生道。
“難不成放了這倆?”我感到這事有點難辦。
我又回到餐車,看見剛才問話的那個乘警正在整理一個手提包。
我把事情的經過跟他大致說了一遍。
“我會通知別人的來處理,我現在也要走了。”他一邊紮皮帶一邊說。
我心想:也隻能這樣了。
正在我準備轉身離開的時候,他突然說:“你們跟我走,這一帶我比較熟,這附近有一個小村莊。”
回去跟珍兒和白醫生商量了一下,都道:“如此甚好。”
於是我們各自拎著隨身行李,跟乘警走出了車廂。
我們隨著人流向列車車頭的方向慢慢走去,前方是一座鐵橋,鐵路在這呈一個巨大的弧形。弧線的另一頭是一條隧道,半匹山塌了下來,在洞口堆成了一座小山。
一陣暖融融的山風吹來,我停下腳步,環顧四周,隻見我們周圍都是綿延起伏的丘陵。山上開滿紅色、不知名的野花,在我眼裏,每一朵花就是一個正在滴血的鮮活生命。
我不禁想起了那個古老的天問:我是誰?我來自哪裏?我將去向哪裏?
有詩雲:萬點紅芳血色殷,為無名字對空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