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運行,上麵全是我們的貴賓。這班車開到哪算那,保證是一路南下,現在不都在躲北方的霧霾嗎。”
“這樣也好。”我說。
我們進了車廂,裏麵的結構跟上麵的列車並無二致。
“這的軟臥還是四個人一間房嗎?”我問
“我們四個剛好一間房。”白醫生道。
“那珍兒怎麼辦?”我說。
“沒關係的。”珍兒小聲道。
“你們都別爭了,一人一間VIP房。”小胡子道。
“VIP房?”火車上也有VIP房?這我倒是頭一回聽說。
“你們都是英雄,理所應當。”
“謝謝你們了。”我進了自己的VIP房,裏麵有一張白色的小床。
“舉手之勞,我們才應該感謝你們。”二人與我們一一握別,“祝你們一路順風。”
我在床上躺下,我感覺身體十分疲憊。
軍方的態度現在很曖昧,不知是默許了民眾的自救行動,還是在醞釀著一次更嚴酷的鎮壓。
火車越開越快,就跟地鐵裏一樣,窗外一片漆黑。我打了個盹,醒來後窗外還是一片漆黑,不知是因為我們在地下還是因為天已經黑了。
當我再次醒來時,眼前突然一亮,雖然窗外霧蒙蒙的,但還是看得出是下麵是一片農田。
看來火車已經開出地麵,來到郊外了。這裏還是有霧霾,但似乎沒有城裏那麼嚴重。
正想著,忽聽得有人敲門,“先生,開飯了。”
我來到門外,一個女乘務員麵無表情地對我說:“他們已經打了招呼,你們四個去餐車吃,待會別去其他車廂,其他車廂裏已經人滿為患了。”
我在過道上看見了白醫生和珍兒。
“王總呢?”我問。
“吃早飯了,王總。”白醫生走到包工頭的門口使勁的敲了幾下門。
“怎麼啦?”聽見響動,剛才的乘務員又折返回來。
“半天不開門。”醫生道。
我把耳朵貼在門上——裏麵鼾聲陣陣。
“這家夥睡得太死了!”我說。
“王哥,你怎麼啦,開開門。”珍兒踹了兩腳門
“起開,起開,你們別都堵在這,別人該沒法過了。”乘務員麵帶慍色道。
她從褲帶上摘下一把後麵有繩子的鑰匙,三兩下擰開了房門,剛進去就聽見一聲尖叫。
咚咚兩聲沉重的腳步,包工頭一下子竄了出來,隻見他手裏攥著一個金屬保溫杯,杯子上血跡斑斑。
童屠!
此刻,我滿腦子都是這個詞。
我們三個趕緊退到車廂的連接處。
兩個女乘務員聽見動靜,從房裏出來,還傻傻地站那跟他評理。
“你為什麼要打人?”
“我們又沒招你惹你!”
“快跑!他已經瘋了!”我衝她們喊道,但為時已晚。
隻聽得咚咚咚幾聲,幾個乘務員已經中招倒在了地上。
包工頭從血泊中抬起頭來,像一頭被激怒的公牛,鼻子呼呼噗嗤、噗嗤地噴著粗氣。他雙眼噴射出吃人的火焰,當我們四目對視,他忽然扔下保溫杯,一個急速躍起,啊啊地大喊著向我奔來。
我這會除了跑還是隻能跑,周圍的乘客看著我們跑也人們推著撞著跟著跑起來,人們推著撞著,隻恨爹媽少生兩條腿。
一個乘警一邊掏腰間的槍一邊迎著我們走來,不停地問:“在哪?在哪?”
“就在後麵。”我和他擦肩而過。
“站住!再不站住我就要開槍了。”
隻聽得身後鐺鐺兩聲槍響和一具沉重的軀體倒地發出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