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警官走了,屋子裏陷入了寂靜。我坐在床邊,盯著地板發呆,我發現房間的一角有水滲透的痕跡。
我走過去,用腳剁了幾下,聽聲音這下麵應該是空的,這裏一定有玄機。
我突然明白了什麼。
“珍兒,你這有鐵鍬嗎?”我撥通了前台的電話。
“沒有,你要那玩意幹嘛?”
“防身。”
“我這隻有一把消防斧。”
“消防斧也行啊。”
“你現在就要啊。”
“對。”
“那你還是上來一趟吧,我提不動。”
“那好吧。”
我來到酒吧,看見門外兩輛救護車閃著燈,幾個穿白大褂戴口罩的工作人員正在往救護車裏搬運屍體。白醫生和王總不見了,珍兒拄著一把消防斧立在吧台邊。
“我剛才數了數,死了八個,哪來這麼多壞人,他們到底是想打劫還是想殺人?”珍兒大惑不解道。
我隻得打哈哈道:“或許他們兩樣都想吧,嗬嗬。”
“哎,對了,到底是你住,還是你朋友住啊。”
“都住,都住。”我隨口應付道。
回到客房,我掄起斧子就往那處漏水的牆角砸,那一帶的瓷磚和地板磚很快就被砸碎了,果然,下麵有一個洞口,我探過頭去,隻見坑底露出一節鏽跡斑斑的鐵管,此刻正滋滋地往外淌水,這裏的土顯然是因為管道漏水而流失的,根本就不是什麼通向地下防空洞的入口。
“你在幹嘛?”
一回頭,珍兒正站在門口——在我發愣的時候,房門不知什麼時候被珍兒打開了。
“你找到防空洞了!”白醫生突然出現在了珍兒的背後。
“這就是你說的出路!”包工頭也來了。
“立即停止打砸,放下斧頭,你這是違法行為!”這是孫警官的聲音。
事已至此,我覺得不能再隱瞞下去了。
“我有可靠消息,這下麵通防空洞。剛才在門口被打死的也不是什麼打家劫舍的,他們是被一種叫童屠的病毒感染了,一旦染上這種病,病人就會發狂,症狀就是他們會想盡各種辦法盡可能地殺死更多的人,尤其是嬰幼兒,他們認為這樣就可以獲得內心某種不可思議的滿足感。他們根本就不怕死。”
“我看你才瘋了,”包工頭譏笑道,“這些人一看就是流竄犯,外地來的,團夥作案。”
白醫生半信半疑地道:“這種病毒是通過什麼渠道擴散的?”
“據說是通過做夢。”
“做夢也能傳染病,這我還是頭一回聽說。”
“這是一種精神上的疾病。”
“精神病又不傳染。”
“你這隻是一種普遍的看法,不一定就是真理。”
珍兒一直在聽我們交談,她瞪大了雙眼,一聲不吭。
“你最好跟我去局裏一趟,你小子很可疑。”孫警官終於發話了。
他一把抓住了我的手,另一隻手去摘掛在皮帶上的手銬。正在這時,他的手機突然響了。
他把手機貼在耳邊,“局長......是......我在執勤......”他的神情突然緊張起來,好像聽到什麼重要的消息,“好,堅決執行命令!”
“發生了什麼事?警官。”珍兒忍不住問道。
“本市從現在起開始實施宵禁,再過一個小時,軍隊就進城了,”孫警官用一種宣布的語氣對大夥說,“你們都呆屋裏,不許上街,否則不能保證你們的安全。”
孫警官說完就轉身就走了。
“你去哪?”珍兒衝他背影大聲喊道,“那誰來保證我們的安全?”
“我還要去通知其他的市民,有事打我電話。”他頭也不回,邊走邊說,“記得收聽廣播,社區廣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