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2年,阜南陵墓

白青鬆怎麼也沒想到第一次見到許擎琛會在這種地方,那個明明隻有9歲的少年,著實令他刮目相看。

因許博明跟戰友們死在戰場上,所以隻有衣冠幕,起初以為,他會受不了這個打擊,畢竟他隻剩下爸爸這一個親人,可他卻出乎眾人意料,隻是靜靜地站在那裏。

深深觸動了白青鬆心裏最柔軟的那根弦,他不過比自己女兒需長幾歲,卻要讓他承受那麼多!

白青鬆輕歎,待人群散去後,上前拉起他的手,帶回了家,今後他要代替博明好好照顧這個孩子!

沒想到手還沒碰到,就被許擎琛躲開,警惕地打量著他,明明隻是個孩童,卻讓白青鬆整個人都變的不自然起來。

不自然輕“咳”一聲,將口袋裏的照片掏出,尷尬地解釋道:“這是你爸爸生前的囑托,希望你可以住進叔叔家中,與你未來的媳婦一同成長!”

怕他多心,又道:“放心吧!叔叔已經交了轉業申請,不會逼迫你們什麼,你若是……”

“走吧!”

男孩兒簡短的話語,著實讓白青鬆有些難堪,明明他才是大人,可現在怎麼覺得身份來了個呼喚。

好笑的搖了搖頭,也罷,反正結果都是一樣!

車上白青鬆本想打破二人的寧靜,奈何無論他說什麼,都得不到對方的回應,最後連他都覺得自己有些恬燥索性閉了嘴。

白青鬆輕歎一聲,想到家中那個同樣安靜又內向丫頭,突然一個奇特的想法湧了上來,在這個年代來說,他的想法確實有些大膽,為了眼前這個安靜到可怕的大男孩兒,白青鬆又覺得或許可以嚐試一下。

*

深秋的阜南,寒風有些刺骨,但卻比不過許擎琛的冰封的心,從這一刻起他便真的成了孤兒,即便如此他也不想成為任何的負擔。

車子駛入阜南警備軍區大院,穩穩的停在白家門前,白老爺子帶著白家得一眾人侯在那裏,歡迎許擎琛得到來。

一個皮膚白皙得女孩兒怯懦得躲在劉夢芸身後,許是因為害羞,懷中的布偶有些褶皺,即便有些怕生,但仍舊聽從大人得話,軟聲細語的喚了聲“哥哥!”

許擎琛一怔,出乎眾人得意外,走近白芷,自然的拉起他的手,下意識的捏了捏她肉嘟嘟的小手。

直到多年後,許擎琛才明白,原來從那天的那一刻起,便有一個叫白芷的女孩兒住進了心裏,紮根,就此深入骨髓,無法分離!

*

在白家住了一年後,許擎琛固執的回到了老家,他永遠都不會忘記,他離開時有個小人拉著他的手痛哭流涕的告訴自己不要忘了他們的誓言,那一夜許擎琛再一次失眠,他明白許多事情隨著爸爸離開,悄然發生了變化。

但許擎琛明白,很多事情早已在那年秋季的早晨發生了變化,遙望著窗外泛白的天空,推開房門,在房前種下了一顆槐樹,取名“相思”!